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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阳舒的冷笑化成了一把寒刀,刺在了孙熙沁的心上。
她知道他向来乖戾,可当这怒火撒在她头上的时候,孙熙沁却难以接受。
更使她心惊的是,傅阳舒说那个佣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给她传消息、送药的人又是谁?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却连什么时候掉进圈套的都不知道。
但她也从傅阳舒的冷言冷语中抓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说那佣人是死在后山。
几乎在他脱口而出“后山”的一瞬间,孙熙沁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和傅阳舒长着张一模一样的脸,连个子都相差无几。
从小到大,她就听许多人说,哪怕知道傅阳舒和傅听是狐族,也难以想象他们会长得这样好看。
但她知道,同样精致的皮相下,只有一颗心在鲜活地跳动着。
傅阳舒尽管骄纵,至少活在太阳底下。叫光打着,偶尔也会让人忽略这爽朗下的小性子。
毕竟,欢喜嗔怒都摆在脸上,稍一抿唇,不相识的人也瞧得出他哪儿不对劲。
而他的双胞胎哥哥——傅听——却远比他狠戾。
他的眼底永远沉着阴郁,瞧人时也从不知道“避开”两个字怎么写。
直勾勾的,连笑都被这戾气拉拽得黏腻。
说实话,孙熙沁不愿跟这人打上交道。
她再清楚不过,跟他比起来,傅阳舒耍起脾气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一想到这件事有可能跟他扯上关系,她便感到一阵恶寒。
那个人……
她深皱起眉头,为突来的想法惴惴不安,一颗心沉入了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
孙熙沁犹豫了一整天,才在暮色西垂的时候去了后山。
她不想和傅听来往,但也不愿自己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戏弄一番。
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来后山,等孙熙沁找去时,傅听就在铁栏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歌。
栏杆后面是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房间里布置极为简单,中央放了个沙发。
傅听的整个身子以极怪异扭曲的
姿势仰躺在沙发上,只有脑袋没有搁在上面,无力地垂下,额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晃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倒着盯向外面,眸光定定的,天然的纯粹下藏着追寻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
瞧见孙熙沁的身影时,他忽地弯了弯漂亮的眸子,停住了动作。
等人走近了,傅听仍旧倒看着她,一笑:“这样看着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看起来像具尸体吗?”
孙熙沁攥紧了手。
眼前的场景其实有些滑稽,可她却找不到丁点有趣的地方。
她别开脸,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犯不着跟一只疯狗较真。
“不愿说?不过,我这样看你,倒觉得你是个杀人犯。”傅听加深笑意,在瞥见她眉眼间的颤动后,又特意加了一句,“或者说,行凶未遂?”
“傅听——!”孙熙沁的心思被戳中,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她怒瞪着傅听,胸脯剧烈起伏着,“你在发什么神经!”
傅听闻言,倏地起了身,跳下沙发,稳稳落在地上。
虽然身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可他的脚步依旧轻巧。
动作极其舒展,如一只慵懒的猎豹。
傅听懒懒地倚着沙发,脖子上的锁妖链随之一动,露出被磨得泛红的皮肤,显得格外勾人。
他说:“看来阳舒和你发了不小的火。”
愤懑和被陡然戳破的气球一般,登时凝住。孙熙沁愣愣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昨晚,阳舒从我这里过时,我跟他聊了几句。”傅听乜了她一眼,“不外乎是关于某个想挖人心取人命的人。”
孙熙沁彻底怔住了。
原来是他给傅阳舒提了醒。
难怪今早傅阳舒说困了想休息,却又拖着重伤的身子偷听她和周医生的对话。
她的心顿时落入了冰窖,面如死灰:“你一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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