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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兰找的男人居然就是阎肇?
她一农村女人,没学历,没文化,也没谈吐,性格还那么凶。
阎肇眼睛没瞎吧,居然要跟她结婚?
阎西山一时之间有点闹不明白了。
就好像他一直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喝醉了酒,心里烦躁踹了招娣两脚,陈美兰就要跟他?离婚一样,屁大一点事情,至于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他和陈美兰离了婚,他?家的老宅要归阎肇啦?
可去他?妈的吧,他?曾经是地主狗崽子,阎肇家三代赤贫根红苗正,从小阎西山就被阎肇几?兄弟压着打。
现在他想住他?的房子,睡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他?想都别想。
但即使心里在腾腾冒火,阎肇可是上过老山前线的团级干部,不是个普通的臭农民工。
胡小华扛着铁锨还想上,阎西山回头瞪了一眼:“还不赶紧滚去卸煤?”
“姐夫,那男人……”
“你他?妈给我滚,那是我兄弟。”阎西山高声说。
回头就是一张笑脸,而且还伸手让了一支烟,阎西山指着那帮正在零零散散往煤厂走的工人说:“我也不过顺路,来卸煤的时候走一走,阎肇,好久不见!”
“家里坐?”阎肇并不接烟,打开了家门。
这成他?的家了。
阎西山记得恍惚听说过,阎肇转业后应该要进公安局,掏了支烟出来,笑着问:“听说你转业了,在哪个单位?”
小穷公安一个,阎西山在公安局有的是关系,倒也不怕他?。
“津东分局,主管缉察。”阎肇并不接烟。
阎西山膝盖立刻软了一软,缉察大队,管公路厂矿,所有的分辖派出所,正是他的紧箍咒。
虽说哪怕市公安局,阎西山也有的是人罩着,但阎肇这家伙跟别的公安不一样,从小到大就是个刺儿头。
“你们先忙,改天咱们兄弟再一起坐。”他?说着,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赶紧撤。
胡小华还没明白过来,喊说:“姐夫,事儿还没商量完呢。”
“喊谁姐夫呢,谁是你姐夫,滚!”阎西山把所有的气,全撒在胡小华身上了。
房子当然得要,但刚才只是小打小闹,直到这会儿,阎西山才把要房子真正当件大事儿了。
深吸一口,把烟蒂扔在地上再踩一脚,这房子,他?非要回来不可。
目送一帮人出了村子,阎肇仍回去干活儿了,几?个孩子也回了家,噘着小嘴巴,这顿饭,几?个孩子一下都吃不开心了。
村里一帮妇女,以毛嫂子为首,倒不担心阎肇跟阎西山会不会半起来,但担心黑脸的阎肇见了那么猖狂的阎西山,会不会心里有想法,跟陈美兰吵架斗气,不要她了。
所以借着买把小青菜的由头,要来问问她。
由毛嫂子领头,几?个妇女就进院子来了。
一进院子,呵,虽然她们不懂得什?么叫个蓬蔽生辉,但是美兰家干净的一尘不染,所有的窗子都闪着亮光,一院子水泥,平的像镜子一样,而且院子里没有一根杂草。
这跟前几?天那灰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这个院子干净漂亮的,让所有女人都自惭形秽。
毛嫂子率先掏了一毛钱,拿了把小青菜,悄声问美兰:“美兰,阎肇有啥想法不?”
陈美兰笑了笑:“嫂子你放心吧,我看他?好着呢。”
虽然陈美兰不知道阎肇的真实?想法,但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
阎肇的父亲在首都,可是个大军官,按理?来说他?应该转业到首都的。
但上辈子她听别人提过,说津东路这个地儿邪门,谁当领导都或者落马,或者栽跟斗。
阎肇是唯一在这儿,干的最久的领导。
津东路分局离盐关村只有两站路,而她在盐关村有一个院子,他?之?所以跟她结婚,也不过是瞌睡遇着了枕头而已。
既然他想在这儿安家,他?就肯定会自己想办法对付阎西山的。
所以她并不操心这个。
门口簇拥了一帮妇女,一个个都是笑嘻嘻的,大多是头一回见阎肇,因为他在厕所嘛,
就全往厕所张望着。
正好阎肇拿着扫把从厕所出来,扫把上还挂着一只塑料袋,塑料袋里隐隐绰绰,是条红色的内裤。
那内裤,看样子他?是想丢掉?
“哎哎,那东西不能动,快放回去。”陈美兰赶忙追了过去,抢过了内裤。
那是胡小眉的内裤。
陈美兰留着它,还有别的用呢,可不能让阎肇给丢了。
“哟,那是美兰的内裤吧,阎肇这人可以啊,美兰的内裤他都愿意收拾。”妇女群中,也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可不,一帮子女同志直接看呆了。
愿意给女人收拾内裤的男人,阎肇虽说比不上阎西山有钱,但胜在体贴啊,这下大家可以放心的走了,他?对美兰,真心实?意!
……
要说叫妈吧,不合适,叫后妈更不合适,小旺今天最开心了,因为他所有的小青菜,一销而空,整整卖了一块五。
“陈阿姨,我的菜卖完啦。”挥舞着手里的毛票,孩子说。
陈美兰接过钱,看小家伙咬着唇望着自己,从1.5元里数了5毛钱出来递给他?:“谢谢你帮我卖菜,这些算你的了,好不好?”
小旺犹豫了会儿,确定陈美兰不是在开玩笑,一把抓过五毛钱,拉着俩小的转身跑了。
不一会儿,三个孩子又回来了,并肩坐在自家墙跟底下,小狼和招娣一人拿着一块泡泡糖,但阎小旺手里没有泡泡糖,他?小心翼翼,把剩下的四?毛钱放到了自己崭的钱里头,一毛一毛,正在满意的数着自己的家底儿。
三十多块,这是个小富翁。
而且不止爱财,他?还是个小葛朗台。
看小狼的嘴角溢了些白色的糖沫子,居然伸出手指轻轻抿到了嘴里,然后满足的叹了一声,弟弟吃糖,他?吃弟弟点口水就过瘾了。
上辈子的招娣也爱攒钱,只为能够早早脱离家庭,当然,也很小就离开了家,所以陈美兰虽说不想,但越看小旺,就越觉得他?挺可怜。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攒够离家出走的钱。
她正想着呢,突然耳边响起阎肇的声音:“西山明天肯定还要
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他?谈。”
陈美兰心说,我可不就是看准了你愿意对付阎西山,才愿意跟你结的婚。
上辈子的陈美兰,真心实?意对两个男人好过,那两个男人也都很有钱,可惜于她来说,钱重要,男人愿意在家里干点活儿,更重要。
该说的感?谢还是要说出来。
所以她由衷的说:“阎肇,谢谢你。”
这个男人很奇怪的,脸是古铜色的,但是耳朵后面,阳光晒不到的地方却特别白皙,白的粉嫩。
就在陈美兰脱口而出谢谢的那一刻,她亲眼看到阎肇的耳根红了。
那抹红迅速的蔓延到了身上,背心儿没罩住的,白皙的肌肤也泛上了粉色。
陈美兰脑海中闪过一念:刚出生的兔子可不就是这个颜色?
那他身上,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变成了粉色。
所以这是一只庞大的粉色兔子?
虽然忍着不敢笑,但是陈美兰真的特别想笑。
“放心吧,一句话的事情。”依旧面无表情的阎肇说完,转身进厕所了。
陈美兰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要说阎肇能对付阎西山,这个陈美兰信,毕竟民再富也怕官,暴发户再横也怕公安。
但要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那就是吹牛批了。
阎西山是个笑面虎,面上笑嘻嘻,一肚子的鬼主意,别看他?今儿缩头乌龟似的跑了,明天肯定还有新办法。
就看他?阎肇到时候怎么处理?吧,反正这回够他?喝一壶的。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阎肇能不能一句话对付了西山,嘿嘿
所以,多多留言,中午12点还有一更喔,不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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