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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九也趁热打铁,“大家回去后都准备好家伙事,多准备些,把刀子磨快些,有那能防身的也都准备齐了,随时待命。”
“只要大哥一声令下,兄弟们随时操家伙,不管要干谁,大哥一句话的事,咱们指哪打哪。”
来自边塞的这群汉子,虽然在长安也混了好几年了,也不再年轻了,可他们骨子里依然有那么一股子放荡不羁狂野凶悍之心。
他们是长安游侠里的异类,是外来者,可却凶悍如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好,大家拿了金子回去先好好安顿下妻子儿女,然后把家伙事都准备好了,事后,绝不会亏待大家。”
“大哥何必跟弟兄们说这样的客套话?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大哥一句话,兄弟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谁皱一下,他就不是兄弟!”
秦琅笑着道,“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回头,咱们再大秤分金!”
这简单的一番话,却让那些人很对胃口。
老鸨站在阁里,满脸痛苦之色。
那位年轻的长安县尉倒是出手大方的很,直接就是黄金数锭,十两不够就二十两,二十两不够,就五十两。
章台阁平日里虽说有录书鱼玄机姑娘红满长安,阁里隔三差五的就招待那些达官贵人,举办酒会,甚至鱼玄机还经常被请去那些勋戚府上,但确实没有哪个比这位年轻县尉更出手豪爽大方了。
只是金子虽然好,但这阁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二三百人了,开始才几十个,可是你呼朋来他唤友,虽是晚上坊门已经关闭,可这平康坊里平时就是侠少、恶少们聚集之地。
这会儿,章台阁已经跟个菜摊肉铺一样乱糟糟了,那些粗鄙的汉子们在那里划拳喝酒,大声嚷嚷,这哪还像是长安最有名的伎家啊。
今天这名声算是毁了。
可老鸨瞧了瞧林三,又看了看他旁边的刘九,再看看那位笑呵呵的秦县尉,哪一个她也得罪不起啊。
刘九才是这章台阁的幕后东家,林三更是平康坊有名的团伙老大,平日里全靠他和那帮兄弟罩着,更别说这位年轻县尉还是个国公之子。
三人往那一坐,老鸨也只能一边接过金子一边心里流泪了。
对面的潇湘馆里,一名俊俏的公子哥正坐在那,只是她点了许多酒菜,还叫了两个姑娘,可却并不左搂右抱,也不吃吃喝喝,甚至心思都没在馆里的女乐和舞姬身上,临窗而坐的她,目光一直紧盯着对面的章台阁。
楼上。
女校书玉箫在招待一桌贵客,做东的是长安权贵侠少柴令武,他不仅是名父之子,还是皇亲国戚,他父亲柴绍是霍国公、右骁卫大将军,其母是平阳昭公主。
做为公主之子,虽是嫡次,那也是出身高贵无比了。柴家本也是关陇将门,当年他父亲柴绍年轻时为太子千牛,也是长安有名的侠少。柴令武也有其父之风,如今任职左府亲卫,平时最爱结交纨绔子弟,交游五陵豪少们,不当值的时候,常常呼朋唤友,牵鹰走狗打猎,或是到平康坊里来喝酒。
今天柴令武心情不太好,因为打猎时马踏了庄稼,结果被御史告了一状,被皇帝外公训斥兼罚俸。
心情不好不免就多喝两杯。
“倒酒!”
柴令武喊了几句,结果玉箫也没有应。
“你一个下贱的妓女,也敢怠慢我?”喝的半醉的柴令武见那玉箫发愣出神,目光总是瞧往对面,这下不高兴了。
偏这时还有人在那煽风点火,“听说女校书近些日子跟那翼国公府秦三打的火热,可偏偏今晚秦三却包下对面章台阁,大宴朋友,大捧鱼玄机的场子,女校书看来是伤心了。”
“贱人!”柴令武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可是堂堂公主之子,父亲也是国公,还是大将军,更何况他还是嫡子,秦家那种暴发户家的庶出子如何能跟他比?
他本来早就垂涎玉箫的姿色,经常呼朋唤友来捧场,可是这玉箫拿捏的很,总是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柴令武将门子弟,虽说皇亲国戚,可肚子里确实没什么墨水,所以玉箫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若是平日里,柴令武也许会附庸风雅,故做大方,对玉箫的失礼也会一笑而过,可今晚他只觉得处处不顺,心里有股子火一直在燃烧。
看到玉箫那副冰冷的表情,再看到她那蓝色披帛下露出的雪白脖颈,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他按捺不住心头火。
“银铤百两,今晚我在你这住局,为你铺堂挂衣,老子今晚要摘花。”柴令武喷着酒气对玉箫道。
一群纨绔子不由的齐齐喊叫,喝的兴起的他们都想看看柴令武如何霸上硬上弓。
摘花是青楼里的行话,指的就是取对方的头次,住局则指留宿女子房中,挂衣是同枕的意思,而铺堂又名梳弄。
那些有名气的女妓,被睡初次前,还要搞一个隆重的铺堂礼,就是跟外面正式成亲一样,全套礼仪步骤走下来,还要邀请朋友一起观礼,花费也自然是极大的。
玉箫是长安有名的女校书,这是最顶级的女伎,那是卖艺不卖伸的,可现在柴令武却要铺堂挂衣,摘花住局,这就是不顾规矩要霸上硬上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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