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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头一大早居然就要喝酒吃肉,秦琅不给它酒肉,它居然拒绝载秦琅出门。
面对着新鲜的禾草,居然一点兴趣都没有,阿黄特意给它弄了鸡蛋加豆饼,居然也嗅都不嗅一下。
“三郎,这死马现在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还真是会摆谱了,比它娘都还架子大。”
秦琅拍了拍豹子头的脑袋,“它也是靖乱功臣呢,给它弄点烤肉再弄点米酒来。”对于这么有性格的马,秦琅还挺喜欢的,不管怎么说,昨天玄武门之乱,来回奔波往来冲杀,豹子头表现的很勇猛,没掉过链子,也应当奖赏奖赏了。
好酒好肉侍候着吃饱喝足,豹子头精神抖擞起来。
“三郎,赶紧动身吧,太子召唤,可不能耽误。”秦用在一边提醒着道。一大早东宫便来人传太子令,秦琅被正式授以检校长安县令兼千牛备身领北上长上加门下行走等官职差事。来人带来了盖有吏部大印的告身、铜印,以及官袍。
太子还特赐下一套绯色官袍和银鱼袋银鱼符。
“三郎穿上这绯银还真好看,英武俊气。”阿黄拍着马屁道。
秦琅觉得这绯袍有些骚,不过在大唐只有五品以上官才有资格穿这骚粉。
“等翼国公爵位封下来,三郎你就能换上紫袍金鱼了,到时更英俊。”
昨夜在秦琅这里过夜的程家六兄弟和尉迟家三兄弟都一脸艳羡的站在旁边看着,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以前都是一起打马球游猎的将门子弟,如今人家秦琅居然就穿上绯银,甚至马上能穿金紫了,而他们还只能穿个王八绿,岂不恼人。
“三郎你也真不够兄弟,之前你怎么不把兄弟们召到一起来做事呢!”处默叹息着道,虽然昨天他跟着老程也提枪上阵,可根本没立什么功,跟秦琅的表现相差太远了。
秦用觉得秦琅今天应当穿铠甲,理由是现在长安城并不安稳。
可秦琅不喜欢那数十斤的铁甲在身,尤其是那束甲绊勒在身上可是十分难受的,更别说现在是六月天,这天气穿铁甲那真是要命的。
还是这圆领官袍比较舒服,丝绸所制,冰冰凉凉多爽。
“门下行走到底是做什么的?”秦琅扯了扯腰间新换上的这条十銙金带蹀躞带,这是唐朝腰带中的爱玛仕,带銙直接是用黄金制作,足足有十枚。
“门下行走不是正式官职,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差事,只是为方便你奉召出入禁中,随侍殿下的,类似于门下省的散骑常侍,散骑常侍入则规谏过失,备皇帝顾问,出则骑马散从,是从三品的高官,虽无大实权,可也一般是给年高威重的老臣的。”
这下秦琅明白了,门下行走不算是个官职,不过是方便李世民见他的。
来不及吃早点,只好把刚煎好的葱花鸡蛋饼拿干荷叶包起来带走,骑上豹子头,秦琅往宫城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坊门重又打开。
经过坊门时,发现魏昶亲自带着一队不良人在坊门守着。
“三郎。”魏昶见礼。
看他双眼通红的样子,“一样没睡?”
“上半夜巡视各坊,下半夜在这里眯了会,还好。”
“身体要紧,天都亮了,你就赶紧交班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辛苦下了!”
说话间,秦琅看到坊门边枷着数十人,每个都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些人?”
“都是犯宵禁的蠢货,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趁乱打劫呢,被巡夜时发现拿下,打了二十棍枷在这,等会送到县狱去,等审问明白了,该笞的笞,该徒的徒!”魏昶不以为意的道。
一个身上白色长衫上印了好多只大脚印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我没有趁乱打劫,我只是多喝了两杯路过而已。”
秦琅看他与边上那些人确实也不太一样,“哦,你是读书人?”
“清河马周,游学长安。”年轻人想要叉手见礼,结果枷锁叮铛,倒是差点摔了一脚。
秦琅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清河马周,难道是贞观宰相马周?
本来只是随口问下,现在他不由的仔细的盘问起来。
“看来这只是一个误会,不过你酒醉后犯宵禁,幸好只是被不良人拿到,若是昨夜犯到武候巡骑手里,此刻只怕下场更惨,尤其是在当下。”秦琅说着对魏昶道,“这只是个士子,把他放了吧,没必要押回牢里去。”
马周被解去枷锁,对秦琅十分感激。
“马先生现在游学长安?何处落脚?有何打算呢?”
马周揉捏着被枷了一夜的手腕,他本清河人,年少时是个孤儿,且家中贫困,后来在族学中旁听,精通诗、传,只是虽有才可因贫困和放荡不羁并不受乡里尊敬。武德初,他补授博州助教,也算混了个小吏之职,他嫌职卑官微,因此整日饮酒不愿授课,被刺史多次斥责后干脆就离职游学,在曹州又被当地县令侮辱,于是气怒之下西游长安。
来长安本来是觉得凭自己的才华,能够在长安得到赏识,可以一展所长。谁知道来了长安之后,结果四处自荐都无人赏识,最后流落到盘缠用尽,还欠下旅店许多房钱酒钱无人支付。
昨天晚上又赊了两斗酒喝,醉后犯了宵禁还挨了顿打。
现在被问起有何打算,他还真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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