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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作恒高考, 周进繁也要面临中考。</p>
可恶的是，他班上有大半的人都不用中考，因为这部分同学都在年级前一百内, 直升高中部。而他，因为刚好考在一百名开外, 无法直升。</p>
尽管可以直接回家，付时唯还是每天来学校上课, 陪他突击重点。</p>
高考分数下来, 关作恒又考了状元, 学校连夜从储藏室翻出去年的横幅挂上, 有召集记者会的架势, 请了当地报社媒体来校。</p>
周进繁还是从电视新闻上看见的，媒体的死亡打光下, 他和周围灰头土脸的其他同学简直不是一个人种——无意冒犯其他同学，只是关作恒这张脸太帅了些。被镜头拉宽后, 虽没有本人好看, 但也是让人想截屏舔屏的程度。</p>
记者先问他学习的问题，什么怎么学, 觉得哪科有难度，他说没有。</p>
记者：“你去年就是状元，今年又是, 请问有什么可以分享的秘诀吗？”</p>
他的回答是两个字：智商。</p>
说这句话时，表情甚至一点没有波动, 非常理所当然。</p>
电视机外的周进繁突然就笑喷了。</p>
记者大概也觉得问题荒唐, 长久地沉默后，问道：“那关同学，可以问下你, 接下来的计划吗？”</p>
大概是想问他是不是还要年复一年的复读。不过这算是一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不适合提在台面上。</p>
“我在找一个人。”</p>
电视屏幕里，他的眼神显出超出年纪的深沉，是一种很难读懂的情绪。</p>
“如果你看见了我，你没有忘记我，你就来找我。”他凝视镜头，目光仿佛跨越镜头，落在某个不存在的人物身上，“我需要答案。”</p>
周进繁忽然就愣住了，就在那隔着电视屏幕的长久凝望下，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p>
他知道关作恒在找什么人，但一直没有问出口。听这语气……像是找某个失踪的人，初恋女友，还是家人？他依稀记得，关作恒家庭很复杂，母亲去世，父亲好像是犯罪出狱后就失踪了。</p>
或许是在找父亲吧。</p>
另一边，郭宇菁也在看电视，罗航在吃饭，说他很出息，从这样的逆境里走出来的学生，关作恒是他见到的唯一一个。</p>
郭宇菁说：“他在找谁？他爸爸，关钧吗？”</p>
“应该是吧……”</p>
关钧不知道该说是失踪，还是畏罪潜逃。</p>
她觉得关钧一定在春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陈义的失踪，父亲为了保护孩子，下手弄死陈义。但她拿不出任何证据。</p>
而且关作恒这个人……</p>
她对关作恒的了解来自于丈夫。</p>
罗航告诉她，他多聪明，多天才，多孝顺，多重承诺。她却觉得不是这样的，吃过饭，手头没有太重要的案子，郭宇菁去了蟠龙区的城中村。</p>
她知道关作恒来春城的时候，就是住在这儿的。</p>
上门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她敲了下门。里面一下拉开门，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探出头，盯着她：“你找谁。”</p>
郭宇菁掏出证件：“刑警。”</p>
男的一下呆住，不知道是意外对方的身份，还是意外一个女警察这么漂亮。</p>
她解释：“不要害怕，我来这儿是为了了解一下您侄子的情况。”</p>
“关作恒？”男人马上说，“他是不是犯事了？”</p>
“没有，只是需要了解一下，方便谈一下吧。”</p>
冯川看向她的证件，没看太清楚，看见她姓郭，道：“郭警官，进来说吧。”</p>
她进门，但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坐下，惯例地掏出纸笔。冯川看她这架势，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走上犯罪这条道路。”</p>
“为什么这么说？”</p>
“这还用问？他就有这方面的基因！之前住我家，偷我东西。”</p>
“偷什么了？”</p>
“烟啊，钱啊。”</p>
“偷钱？抓到了吗？”</p>
冯川顿了一下：“也不是非常确定他偷钱了，但是一定偷了我的烟，他偷的坦坦荡荡，还当着我面抽。”</p>
她平静地点了下头：“还有别的吗？比较奇怪的地方有吗？”</p>
冯川肯定地点头：“还有一件事。”</p>
她以为会听见对方说有关他父亲的事，没想到冯川痛恨地说：“半年前，我被学校停职了——我之前教书的。”</p>
“嗯？”</p>
他开始解释：“我自己在家带了几个学生，赚点外快，不违法吧？但是我给学生做题，在桌上发现了几张试卷，我就发给他们写了。结果期末考试的试卷！就是我发给他们的那套题。反正……后来学校觉得我偷了题给学生，在外补课，就停职了。”</p>
“这和他有什么联系吗？”</p>
“我怀疑——我非常怀疑，是他做的。”冯川很肯定地说，“警官，他就是做得出来这种事。”关作恒离开那天，留给他的眼神让冯川第一时间产生了这种感觉，觉得这小子，什么事儿都敢做。</p>
“你的意思的他偷试卷，只为了嫁祸你？他为什么这么做？”</p>
“那小子…反正脾性怪。”他也不敢说自己贪图人复读的几十万，结果被耍了这事儿，提起来没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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