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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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没有吧，高，长得很帅，像混血。”</p>

刘策说是他，冷哼：“长得还可以的，开个宝马X7，不过他是个傻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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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三点过，关作恒接到电话。</p>

周进繁说：“我给你买的围巾到了，表哥，你人在家吗？”</p>

“我六点下班，晚上拿。”</p>

“你拿什么呀，我给你拿了，那个快递给我打电话了，说外包装坏了让我本人签收。哦，我不小心留的你地址，我的号码，我下课跟同学过来吃东西，顺路给你拿了。那你不在怎么办？我都到楼下了。”</p>

刚十二月初，北京气温低，周进繁在春城长大，格外怕冷，已经在外套底下穿上了优衣库的羽绒马甲。</p>

他把冰冷的手揣在外套兜里，突然问：“哎，我毛衣洗好了吗？晒干了没啊，我去你家拿一下吧，成么？方便去吗？”</p>

关作恒沉默一秒，应道：“你去吧，在家里等我。”</p>

“可是我没有门禁卡。”</p>

“连线门卫室就行了，业主叫……你上去后，密码是XXXXXX。”</p>

“你发给我，我记不住啊。”</p>

周进繁见有人进门，直接跟着进去了，电梯也要刷卡，他跟着人家上了二十几楼，又气喘吁吁地爬了六七层，找到门牌号，输入密码，进门。</p>

——这是高档住宅。</p>

周进繁是没想到的，以为关作恒住的一般，没想到比自己那里还好，房子也大，精装修，就是没自己那里东西多、布置的温馨。</p>

少说月租一两万。</p>

“我进来了啊。”他一直没挂电话。</p>

“你开暖气，有点冷。”</p>

最近已经开始供暖了。</p>

周进繁先把买的花放下，折腾着把暖气打开，关作恒让他自己拿杯子：“你接点热水，橱柜里有你送我的咖啡，白糖也在里面。”</p>

“杯子我用哪个啊？”</p>

“餐桌上有个我泡麦片的，干净的，你用热水冲一下。”</p>

周进繁夹着电话，接热水，泡咖啡，一边搅动一边问：“你在实验室可以讲电话啊？”</p>

“已经出来了，我半小时就回家，你想吃什么？”</p>

“你去买菜啊？”勺子碰撞杯壁，响声叮咚清脆。</p>

“嗯，我去超市。”</p>

“我还要吃藕圆，吃现炸的，你这儿冰箱空的啊，平时没怎么下厨啊？”</p>

“忙的时候在外面吃的。还要吃什么？”</p>

“反正不吃鱼肉，都成。”</p>

周进繁没好意思进他卧室，就在外面乱看，看见阳台晒的衣服，自己的两件毛衣，关作恒的毛衣，关作恒的外套、内裤。</p>

书柜上的书、相框，还有上面的几个盒子。</p>

他在自在画廊买过一副，认识他家的包装——</p>

周进繁踮脚，忍不住拿了一个盒子下来，打开看。</p>

半小时后，关作恒回来了，提着两大袋子的菜。屋里的暖气让他喝出的气变成白雾，门关上，抖落一身料峭。</p>

周进繁正倚靠在沙发上，跟人打手机麻将，头一抬。</p>

关作恒还穿的薄夹克，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衣架子上，看见一束紫罗兰：“你买了花过来？”</p>

“我看你一个人住，肯定很冷清，要点情调，”周进繁懒懒地靠在沙发一侧，脚落在地上，“我刚刚还给你买的地毯，你知道冬天在地毯上玩游戏多快乐吗？”</p>

“什么游戏？”</p>

“SWITCH，我那儿有，下次带过来我们玩儿。你买了很多东西啊？”</p>

关作恒把菜塞冰箱里，周进繁打开袋子瞅：“你还买了新的浴巾，洗脸巾，漱口水，牙刷，牙膏，纸……都是进口货啊。”</p>

一个人过日子的男人，还把简单的生活打理的很妥帖。</p>

“给你买的。”</p>

“哦？”他马上凑过去。</p>

关作恒把牛肉拿了出来，正在洗莲藕：“我先做饭。”</p>

“我帮你洗啊。”他硬要挤过去，从他手里拿藕，那水冰得他把手立刻收回来。</p>

“你去玩儿，等我会儿。”</p>

周进繁鼻子隔着一公分抵在他的背上，闻他身上的味道，问他是不是喷的香水，怎么这么好闻。</p>

“衣柜里喷过。”</p>

“什么牌子啊，我喜欢这味道，你一直没发过我。”</p>

“我在实验室里调的。”</p>

“……”</p>

“靠。”他骂脏话，“你学的不是生物吗，调香是化学的范畴吧？”</p>

“实验室里能做。”</p>

周进繁跟着沉默，简直不可思议，问道：“还有吗，我也想要。”</p>

“剩一点，你带走，我重新做。”</p>

周进繁夸他什么都会，然后哎了一声：“小泥哥哥，不过你干嘛给我买这些，买洗脸巾，牙刷什么的……”</p>

关作恒要换位置，周进繁不得不后退，听他说：“你电话里让我买酒。”</p>

“那我也没说要住，我又不是一醉不醒。”</p>

“你不住我晚上送你回去。”</p>

“不能哄我两声吗？”</p>

“少喝点酒。伤肝。”</p>

周进繁咬牙，看来今晚是非要喝醉不可了，不喝醉也得装喝醉——狗男人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p>

关作恒做饭，周进繁就站外面，边打游戏边问：“哥哥，你的小名，小泥，是谁取的啊，奶奶取的吗？”</p>

“嗯。”</p>

“为什么取这个？”以前问过这个问题，当时的关作恒并未回答。</p>

现在正在剁肉的关作恒却答了：“我妈在地里生的我。”</p>

“这样啊。”</p>

“蓝桉树林里。”他说。</p>

周进繁刚好打完麻将，退出去，搜了下蓝桉。</p>

他见过蓝桉，但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一搜两字，跳出网页。</p>

“桃金娘科，原产澳大利亚。”他念出声，“蓝桉——世界上最温柔的树。”</p>

因为含有毒性，蓝桉会杀死身边的所有植物，只允许一种叫长山鹊的鸟栖息在上面。</p>

所以花语叫：“我的温柔，只对你一人。”</p>

周进繁一下抬起头，看他弯着背，在和身高不匹配的案台上搓肉圆子，丢进油锅里炸，噼里啪啦的油爆声音，混合着呼呼的抽油烟机。</p>

温柔这两个字，看起来和关作恒此人毫无关联。</p>

周进繁发现，他和蓝桉这种植物无比契合。</p>

作者有话要说：　　蓝桉是我去年去文里原型那个县城，看望学生时见到的，漫山遍野。人设都做好了，写的时候搜了下，才知道这个树的意思。无比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