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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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航离开笠县时，还送了电子书给他，但在他们家充不了电。关作恒会在白天让姐姐带到学校里充电，但是没用太久，被关敏心学校的一个男同学丢进了牛粪坑。</p>

关作恒偷偷跑到这个男同学家里，抽开猪圈的围栏木插销，一根竹条猛地抽在猪身上，家里养了好几年、今年准备卖掉的母猪就这么癫狂地跑掉了。</p>

他记仇记了很久，雨季来的时候，偷人家屋顶的瓦片，让水漏进屋里。</p>

上初中的时候，情况开始好转，有个姓冯的老板给学校里捐献了图书馆，捐了免费早餐、午餐，关作恒自动占一个名额。</p>

他后来知道，那个冯老师，是罗航做的公益机构背后的资助人。</p>

“那你现在头疼吗，具体是哪里疼啊，太阳穴，还是后脑勺？你下来，”周进繁抬手，“我给你按按？”</p>

“现在不疼，”关作恒顺从地把头低下来，眉眼舒展，“跟你在一起很平静。”</p>

周进繁就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脑袋，声音很软：“那你能看见这么神奇的东西，我身上有宝可梦吗？”</p>

“有一只。”关作恒好像在审视一样，眼睛一眯。</p>

周进繁给他揉揉太阳穴：“真的啊，是什么啊？”</p>

“一只小猪。”</p>

“……”</p>

周进繁手指的动作停住，难以置信道：“你开玩笑呢？我身上怎么会有猪！我是蛇宝宝，你要么看见蛇，要么是小猫咪，为什么要说我是猪，就因为我吃得多你羞辱我。”</p>

“骗你的。”关作恒拉着他的手贴在唇边，目光专注，很认真地在分辨，说，“是海豚。我第一次见你时看见的。”</p>

那时候他根本没有亲眼见过海豚，只看过百科全书上的照片。</p>

“哦…海豚啊，”周进繁觉得海豚还可以，只要不是妖男就行了，“不过为什么是海豚，你不知道海豚其实……”</p>

“海豚怎么了？”</p>

周进繁说：“海豚是自然界里最好-色的动物，看着可爱但是……”他看过科普，说海豚是自然界里唯二会为了快感而主动进行性-行为的生物。</p>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他就无法直视这种动物了。</p>

“说来说去，关作恒你还是在羞辱我。我哪有那么……我连初吻都留给你了，早知道不留了！”</p>

“那你想给谁？”</p>

周进繁晃了下手机。</p>

“那个小前锋吗？”</p>

今天关作恒差点把他删了，周进繁没让：“人直男。”是不是直男不好说，但小前锋最近官宣了对象，是个白富美。</p>

关作恒眉毛一扬，表情也不恼：“直男摸你头？”</p>

“我什么时候让他摸头了，”他简直莫名其妙，“你不要栽赃！”</p>

“以前。”</p>

“多久啊！我怎么不知道。”</p>

“你初三。”</p>

“什么时候啊……初三，这谁记得。”</p>

关作恒头脑清晰地说：“你们开学那天，萃英操场看台。”</p>

“…我真不记得了，”周进繁约莫有点印象，但也不太清晰，一边诧异一边乐，主动凑近他，“你怎么会记得这么久的事，你不会从那会儿就暗恋我吧，表哥你也太行了。”</p>

“不是，你那时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只有这么点高。”</p>

那时候的周进繁给他很特别的感觉，他会在意，但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感情。</p>

关作恒低头轻轻碰他的嘴唇：“很小一只。”却能一口气啃三个猪蹄，会给他一张足浴城的卡，让他去睡觉，抱着海芋来找他，送给他的贝壳，他一直都还留着。</p>

他第一眼看见他，就知周进繁是没有坏心思的，但最开始并不喜欢他。</p>

或者说，关作恒不喜欢任何人，从那天进他们家家门拜访的那一刻，对他们一家的印象便是厌恶和鄙夷。</p>

因为周家人做燕窝的生意，供奉着纯金的象神，却用着象牙的笔筒，铺张的把新鲜的花丢掉，只因为一周要换一次。</p>

他一开始有非常多的偏见，不仅仅是对周昆一家，也对这个世界。这种天然的偏见造成了他从不与人交朋友的性格——周进繁是个意外。</p>

意外的在那堆书里，看见了一本不该看见的书。</p>

他开始知道小男孩对自己别有用心，但那种用心显得很单纯。关作恒本不该让他靠近的，却不明白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任了。</p>

现在想来，或许当时是想看一看，这种轻浮的、不成熟的用心，能坚持多久吧。</p>

哪怕到现在，他也并不能确定周进繁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鲜花的保质期是两周，牛奶的保质期是一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呢？</p>

虽然不能确定，可他想试一试，走下去。</p>

关作恒把手机关了，放床头，关了灯的房间暖气十足，在被窝里手脚依偎着。不管是不是在床上，周进繁都喜欢抱他。关作恒伸手回抱，在黑暗里说：“可能是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流露出了类似的信号，所以才觉得你身上有海豚。我看人很准的。”</p>

“什么信号啊，我当时懂什么啊，我就是看你好看而已，你要说什么喜欢，那绝对不是，是后来喜欢上的。”</p>

“后来是多久？”</p>

“就是突然有一天，被打动了。我不记得了。反正，肯定是你先动心的。”</p>

其实他记得很清楚。</p>

是十四岁那年春节，他在奶奶家过年，跟关作恒聊电话时萌发的，没有很特别的原因，就是突然的。</p>

关作恒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带着缱绻的温柔：“那就算我先动心的吧。”</p>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p>

“好。”</p>

“你好敷衍，重来！”</p>

他认真应了一声：“是我先动心的。”</p>

关作恒揉他脑袋：“还睡不睡？”</p>

“你再陪我背会儿单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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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面临期末考，周进繁正在紧锣密鼓的复习，关作恒每天帮他复习单词，他苦练大舌音，跟关作恒做对话练习。明明自己才是西语专业的，却不及他学得快学得好。</p>

老师在群里分享了一些音频资料，考试前，周进繁正准备下载这些资料，这时，微信突然跳出一个弹窗通知。</p>

告知他，因为大量恶意举报他人，自己的微信被暂时封禁了。</p>

？？？</p>

还提醒他，可点链接进行申诉解封。</p>

周进繁很无语，想截图发给关作恒，微信用不了了，只能给他发短信：“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到底举报了多少人？”</p>

申诉有些复杂，要写清楚原因，周进繁写是因为被盗号了，非本人行为。官方这时还要验证确认为本人操作，让他选择几个好友进行验证。</p>

周进繁点了付时唯和刘策，这两人头像没变过，他认得出。又点了周昆，还有两个就在旁边的学。</p>

兜兜转转忙活了几个小时，因为刘策没有帮自己验证，又得重来。</p>

周进繁火速打电话问他：“军军你没收到短信吗，快帮我验证一下，我号被封了！！！”</p>

“你也被封了？”刘策骂着脏话，“TMD，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哪个傻逼举报的，老子也被封号了！”</p>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前锋：？？靠！我也被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