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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郭威的儿子郭荣也很猛,然后就是赵匡胤,猛男中的猛男,可无论如何,如今那些大人物太遥远,人家也不会搭理他。
当下保命,以保爹为首,是重中之重。
龙捷、虎捷两军都是大周侍卫亲军主力,既周朝中央精锐禁军,周朝四大精锐禁军中的两支。
龙捷是精锐骑兵,虎捷是精锐步兵。按编制说两军都有左右两厢,每厢满编十个军,编制在两万五千左右。
虎捷军左右两厢加起来确有五万人左右。但龙捷军因为是骑兵部队,编制较少,其实总兵力只有两万多,而史彦超统帅的右厢有一万二千人上下。
这些人中主力作战部队编有三个军,每军两千五百人左右,有八千到八千五百精锐骑兵,为前军。
剩下的是辅兵,编为四个军,每军只有一千人左右,负责警戒掩护和后勤,龙捷军是骑兵部队,即便辅兵四军也是有马的,多是老马和驮马。
总之,龙捷军是周朝精锐。
右厢一共四十个指挥,按编制每个指挥率一营,编制五百人,那得有两万骑兵,但其实每个指挥手下只有两百到三百人不等。
一来他们是骑兵,肯定比步兵少。二来在这样的战乱年代,军队死人家常便饭,很难满员。
到大营点卯后,史从云告别王仲等人,自己回家。
士兵住在大营,史彦超身为防御使,在城外有自己的宅院。
史家的住宅离大营只有二里不到,比较简陋的。在京城也有皇帝赏赐的宅子,不过此时太远。
史彦朝有家室,不好住在大营中。
其实若说什么家室,全算下来无非四个人而已。
史家可不是什么大族,史彦超是平民子弟,靠着军功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家里人都在云州遇害。
现今家里只有史从云的娘和小娘,以及十五岁的他,十三岁的妹妹。
还有四个侍从,两男两女。
史彦超率领大军,驻地经常变动,所以家里仆人也不多,只有忠心耿耿一直跟随的几个。
史从云到家,先把马牵到马厩拴好,自己倒上草料,又麻利的从井边绞了一桶水倒在水槽里供它享用。
一趟忙活下来,伺候好了战马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才往大门跑。
活不累,可身上还披着几十斤的甲呢。
冲到门口,守门的两个亲兵见他这样咧嘴笑道“少爷,下次喂马的事叫我们便是。”
“不用那么麻烦,抬手的事。”史从云说着便冲入大门。
“娘、小娘,我回来了,肚子饿!”史从云穿过土墙冲进屋里。
很快他亲娘就出来了,一面走一面抱怨,还用手巾重重的为他拍打身上尘土“不是说好让你回家先卸甲再去喂马么,你就是不听,捂得满头汗。”
亲娘叫顾英,应州人,三十好几,颇有风韵,眉间露着英气,出生武人家庭,和他爹自小认识。
后来石敬瑭把幽云十六州送给契丹人,契丹人占据应州,许多百姓向南逃亡,顾英年轻,家人害怕让她也只身向南逃。
南下之后举目无亲,最初几年日子过得很苦,还好后来大军路过,在路边认出骑马带兵的将军是史彦超。
所谓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后能再遇熟人委实难得,何况兵荒马乱的年代,于是就给他乡遇故知凑了个洞房花烛夜,算双喜临门。
往后也就有了史从云。
史彦超出生平民之家,许多战阵上的本事除了厮杀中自学,还有就是顾英教的。
不一会儿,年轻一些的小娘也出来,小娘端着木盘,给他送来一壶水和两个蒸饼。温和说道“先吃两个蒸饼垫垫,待会羊肉就熟了。”
史从云接过,狼吞虎咽吃起来。
“你慢些,又没人抢。”小娘好笑的说着,然后把陶制水壶递给他,“别噎着,吃完快去卸甲,让阿梅帮你。”
“阿梅小呢,哪会拿得动,让侍剑来吧。”
“那那好吧。”
小娘说话温和,肤色白丽,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
当今圣上进京之后,以宽怀之心安抚天下,做出很多明君的举动,其中之一就是安置前朝官吏家属。
小娘姓赵,名矜,是前前朝官宦之后,据说她父亲官至后晋宰辅,后被契丹人掳至北方,家道中落,生活难以为继,皇上将她许给史彦超。
小娘知书达理,说话温和,古人重男的思想也比较重,何况在一个要靠武力谋生的乱世,男人地位就更高了。
小娘对他很好,这种好掺杂了关怀、害怕、依赖等等情感,也是当下世道的产物,史从云很理解,也很感动。
史从云吃完,被老娘拉着拍完灰,才回自己的屋里卸甲。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灰穿着青布衣的小姑娘过来东屋里头帮他,小姑娘看起来很拘谨,大约比他大上一二岁。
赵侍剑是跟小娘过来的侍女,据说是她亲戚,小娘待她格外的好,如同她的女儿史从梅一般。
小姑娘平日里总是灰头土脸。
“来,帮我卸甲。”史从云抬手。
一套全扎甲几十斤,众多部件,普通刀枪箭矢很难伤害,可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碰一下就死。
要是力气不够给把刀也砍不开,普通弓弩十步开外除非射到甲胄缝隙,否则很难射穿甲片,射穿了,大多时候都是皮外伤,难造成有效杀伤,。
这就是精锐士兵能够以一当十的最大秘密,也正因如此,在古代有刀枪不能说明造反,但私藏甲胄肯定是作乱反叛。
不过一副好甲的价格也往往数十倍乃至百倍于兵刃。
经过一刻钟努力,全套里里外外好几层甲终于都脱下,史从云长舒口气,抖了抖肩膀轻松下来。
“你怕我?”史从云不解的对离她远远的小姑娘道,“天天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洗干净点,女孩家还这么不爱干净。”
“哼”侍剑低哼一声,不与他说话。
史从云懒得跟她计较,全身是汗准备出去洗洗,于是随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脸总要干净吧,多大的人还这么邋遢。”他忘了自己比小姑娘还小一岁。
赵侍剑像受惊的兔子般退开,低头看地上不说话。
史从云不逗她,再逗怕她哭,抓了条布巾就往屋后跑。
屋后百来步就有条小河,是黄河众多小支流之一,在里面冲了凉水澡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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