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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庄主莫要欺我?”亥言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
“你可知一支长白山千年野参价值几何?一株天山雪莲又需多少银子?”林妙趁势而进,“还有,岭南的雪蟾衣,漠北的银狐血、蜀中的食铁兽兽掌,这些奇物千金难求,你可知晓?”
“哦。照庄主所言,这五十两黄金倒也合情合理。”亥言低头道,“这三不医的其一倒也说得通。”
“呵呵。那是当然。”林妙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我林妙一生行医,虽谈不上悬壶济世,但也是童叟无欺。”
这第一回合,似乎是林妙胜出了。
武松不能开口说话,心里却已是暗暗着急。心里道,这小和尚平日里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为何今日却让对方占了先机。
这一切,柳如烟也看在眼里。
不过,她却暗自佩服,这小和尚与人斗嘴时还不忘使用兵法,先示敌以弱正是欲擒故纵之计。这首回合战罢,得胜的林妙已然成骄兵之势了。
“这诊金之辩,小僧是输了。”亥言向林妙拱了拱手,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这才将将开始,小师父不必如此。”林妙颇为大度地道,“你我之辩尚胜负未分,请继续。”
“好。”亥言礼毕,“那接下来就该是这二不医,女子不医了吧?”
“正是。”
“那小僧想请教,女子为何不医?”亥言道,“虽说男女有别,但皆是父母所生,皆有生老病亡,庄主为何厚此薄彼?”
“小师父想来也读过不少书,岂能不知有红颜祸水之鉴?”林妙似乎早已有所准备,“夏桀亡于妹喜,世人方知酒池肉林为何物;商纣亡于妲己,暴行可称旷古绝今;周幽王亡于褒姒,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凡此种种,皆是妖魅乱国之证。而所谓环肥燕瘦,沉鱼落雁,皆是亡国之姿,乱世之容。可见女人之毒,首在其色,越是绝色的女子,越是毒辣。”
说着,林妙忍不住又瞥了柳如烟一眼。“难怪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孔圣真是一语中的啊。”
“林庄主之意,是说孔老夫子也认为女子不该医?”亥言道。
“孔圣当然未言女子不该医,但难养之意已然明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之辈,岂可善待。”林妙道,“本庄主只不过是遵圣训而行罢了。”
“庄主方才所言,若是夫子泉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亥言微微一笑道。
“你这是何意,难道我所言不是孔夫子之说?”林妙眉间一紧。
“话,自然是老夫子说的不假,可惜听者却是会错了意。”亥言,“圣人之言自当可为处理世之道,但若是屈解其意,岂不是南辕北辙吗?”
“你说本庄主屈解了圣人之言?有何为证?”林妙道。
“那我且问庄主,孔夫子是何朝何代之人?”亥言问道。
“这还用问,自然先秦之人。”
“那庄主可知,先秦时,女子所指是何意?”
“难道不是女人之意?”
“非也,非也。”亥言摇了摇头迹,“小僧不才,也曾读过《论语》,文出现了十八处‘女’字,但皆非女人之意,而是通‘汝’字,可见此女非彼女也。”
“十八处,你此活当真?”林妙显然有些不信。
“庄主若不信,可找一本论语细细数了便知。”亥言昂首回道
林妙眉头更紧了。
“而是,先秦时期亦无‘女子’之称,此处女子应是女与子之意,正如妻子是妻与子的合称。”亥言接着道,“古今行文有别,若是以今之规解古之文,岂不是刻舟求剑了。”
“那依你之言,先秦时,女人在文中如何称呼?”林妙追问道。
“答案也在《论语》中啊,君不闻,子亦曰有妇人焉,九人而已。”
“那圣人此活又究竟该是何意呢?”
“小僧以为,夫子此句乃是特指,而非泛指。”亥言道,“‘女子’乃是君王妻妾与子女之意,而非指天下所有的女性。”
“可你所言,又如何让本庄主信服呢?”
“林庄主,素不闻夫子周游列国十余载,却是家中有妻,在外无妾;其子孔鲤早亡,其妻改嫁,夫子亦未阻拦。”亥言道,“试问如此通情达理之人,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贬尽天下的女人呢?这说不通啊。”
“就算如你所言,孔夫子并未贬尽天下的女人。但女色误国却是不争之事吧。”林妙道,“正所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教君王骨髓枯’。”
“好!”亥言不禁站起来身,击掌叫好,“好一个腰间仗剑斩愚夫。”
亥言的这声不仅叫得林妙一愣,也叫得普鸣凤、韩岳蓉等人一惊,皆心中暗暗纳闷儿,眼看这小和尚已占据上风,为什么何突然为林妙喝起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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