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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虫是存在王贵身体里的定时炸弹,但却不是最优解,甚至离主因还有点相去甚远。
其实从一开始祁镜就做好了病人病情恶化的准备,所以下午的传染病会议一结束,祁镜就找到了纪清他们,边吃边聊起了这个病例。
传染科的病例在内急随处可见,可一旦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有点天壤之别的味道了。病历听完,聊了许久,四人早就被血常规和没看见幼虫和虫体的胸水给带偏了考虑方向,都没往寄生虫上想。
祁镜也承认,能发现是寄生虫感染纯属运气。当时他也是没什么可问的就按自己的习惯问了问没什么关系的脱臼,没想到竟然揪出了背后的“偏方”,一击即中。
病人病情的发展可不会停下脚步等人,短短八个小时的时间就让丁秀娟手里多了张病危通知书。
十一点,黄兴桦的电话如期而至,祁镜自然不会缺席。
如此重大的病例讨论会,那四位自然都想去掺和一脚。但在场的都是各科专家大佬,有祁镜这个年轻人在场就已经很扎眼了,要是再把这四个全弄进去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筛选是必须存在的,高健和胡东升不得不退出。
两人实力都不差,在丹阳那么多住院医生这一档里算t1级别。但实力是一方面,他们实在缺资历。相比起来,纪清从硕士在读那年算起,就已经在内急陆陆续续工作了五年,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年资住院。
“那我为什么不能去?”徐佳康有点不乐意了,“我好歹也在一院急诊做了五年,凭什么比他低一等?”
祁镜笑了两声,解释道:“谁让你们一院急诊派了三个人,另外两个级别都比你高。”
“这......”
“如果我让你去了,另外两位医生的脸面放哪儿呢?”祁镜继续说道,“但要是让你们三个一起去了,那人数就不对了,而且黄所长也不会答应的。”
这是个不成文的硬性条件,徐佳康受限于自己的职称,只能作罢。
不过他还是对纪清能去参会表示极度不适:“那为什么老纪能去?你们医院内急医生那么多,那些主治副高难道会同意就让他一个人......”
说着说着徐佳康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该不会......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祁镜肯定了他的猜测,“我们医院内急一共就来了我们四个,从理论上来说,纪清的职称最高,他去最合适。”
“啊?”
徐佳康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儿,忽然看向祁镜,“不是说一科一人吗?那你算什么?”
“我?”祁镜戳着自己的胸口,看了眼面前的四个小崽子们,笑着解释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可是黄所长钦点必到的人物,暂时不算在丹阳医院急诊体系中。”
“这算什么骚操作,哪儿有这么玩的......”
徐佳康嘴里不服,但会诊毕竟不是他说了算,人选方面其实和祁镜关系也不大,所以他没往死胡同里钻牛角尖。只希望会诊结束,参加的两个人能和他们讲讲过程。
祁镜带上了纪清有很重的职称因素在内,但他这一年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至少高健和胡东升比起他来还有差距,所以这个决定对两人来说有点残酷,但也公平,没什么好抱怨的。
事实证明纪清的表现也没让祁镜失望,不仅入戏的速度够快,还能第一时间就提出这么高质量的建议。
“你以为是std?”
纪清晃了晃手里的病历本说道:“我从新病历里发现,病人从晚上9点开始身上出现皮疹,我觉得可以怀疑是淋病。有一种血行播散性淋病,发病后可以导致全身散在脓疱疹和关节炎症。”
黄兴桦一上来就收获了惊喜,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也以为是std。”
纪清没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再看了眼正在研究王贵行程的祁镜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祁镜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淋病都能熬成感染性休克?”
“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
两位明海疾控的主任a和b纷纷摇头,表示很难理解淋病发展成感染性休克的可能性。因为在明海,染上淋病会第一时间去医院,几乎不可能拖那么久。
之前黄兴桦还担心这些专家不够兴奋,纪清和祁镜两个年轻人的加入,倒是把场面上松垮垮的气氛狠狠地往上提了一把。
当然专家们的反驳也很犀利,不过黄兴桦想了想还是决定当一回甩手掌柜。
面对他们的质疑,祁镜肯定不会出问题,当初在上京也是一人压着场上几十位传染病专家,丝毫不露怯。论知识储备,他已经到了能和自己争一争的水平,完全不用担心。
而另一位年轻人或许就没那么强了,能看出明显有些紧张。
但现在他自己站上了舞台,黄兴桦要是在背后撑腰,那就失去了历练的作用。
纪清的这种紧张源于std只是他一时想到的思路,没有做相应的准备工作。不过靠着这一年多大量的文献阅读经历,他多少还是对淋病有些印象。
“大城市自然没那么严重的std,但在偏远地区,急性爆发性淋病确实会造成严重的感染性休克。”纪清凭着零星的一些记忆说道,“我记得曾经在《中华妇产科杂志》上有篇报道就是播散性淋病合并感染性休克。”
既然有事实为依据,那排除std就没那么简单了。
明海那些专家们小声讨论了几句,最后由专家a开口建议道:“如果真的怀疑淋病,那潜伏期可就长了,恐怕得往前再推1个星期才行。”
“我记得潜伏期在10天左右。”纪清答道。
“不够,起码得15天起步。这方面的事儿谁说得清楚,询问危险x行为往往都得不到准确的时间。”专家a笑着说道,“不过从病人这些天的行程来看,这些场所里也没这种地方。”
面对这种询问,纪清没了声音,只能把目光转投向一边的祁镜。
比起纪清来说,祁镜要淡定得多。他这一路就是在质疑声中走来的,在提出论点的同时早就自我质疑过了,所以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从行程上来看,确实和老师说的一样。”祁镜说道,“之前我也特地询问过病人的妻子,她也表示从一个月前开始,她就全程陪同,病人离开她视线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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