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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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于程羽珂来说多待一秒都是煎熬的。</p>

她不知道姜念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针，她只知道这人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的, 她生理期最好还是不要靠近的好，避免被冻伤。</p>

苏虞是第三个知道程总编因为生理期入院的人，所以来接她也是顺手的事, 毕竟她知道：虚弱的时候有人陪着会好受一点。</p>

不过为什么还跟着个陈倜？</p>

“老大你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吓死我了！”</p>

陈倜这个死直男，苏虞在路上已经很隐晦地告诉他原因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就他那脑子，根本理解不了。</p>

于是现在还满脸探究地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搞得程羽珂想一脚踹飞他，于是只好白了他一眼, 随便扯了个原因：</p>

“食物中毒。”</p>

“哦——”陈倜眨巴眨巴眼睛, “你有这么笨吗？”</p>

“滚！”程羽珂锤了他一拳, 头也不回上车走了。</p>

一般公司的团建活动总会渲染一下团队精神，因此各种团队协作小游戏都被搬上台面, 不过姜经理对这些事嗤之以鼻：</p>

再团结的东西都是表面功，大家出来玩是为了放松，搞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简直是在浪费精力。</p>

于是在群里一众员工的溜须拍马中，今天的日程是参观水族馆。</p>

大部队先程羽珂她们半个小时到达, 自然先检票进去参观了，只剩刘秘书站在售票厅苦苦等着晚到的几人。</p>

“程总编我和你一起走吧？”</p>

苏虞拿着票回来，把其中一张递给陈倜后就再也没正眼看他，像是要直接赖在程羽珂旁边不走了。</p>

“我去找姜经理，你俩逛吧……”</p>

其实某种程度上，她和这位后辈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水族馆这么浪漫的地方, 自然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逛。至少应该给陈倜一个机会，具体能不能把握住还看他的造化了。</p>

可是当下她又不能直接给他支招，只能递了个眼神过去，希望这个傻蛋能明白吧。</p>

陈倜眨巴眨巴眼睛，果然没懂！只好乖乖跟在兴致明显不如先前高涨的苏虞妹子后面走了进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释放魅力。</p>

“那个……苏虞，你要是累了我们随时休息？”</p>

“不累。”</p>

“你渴不渴？”陈倜还在坚持。</p>

“不渴。”</p>

“那你……”</p>

“陈主编，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请您专心参观。”苏虞被他东问西问了好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念在对方是自己上司，也不敢表现出来。</p>

陈倜脑子再木，也隐约觉出了什么，乖乖闭嘴跟着了。</p>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了会儿，苏虞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决定，因为她现在确实有点累又有点渴。正兀自烦闷着，却看一瓶拧开的水已经递到了手边。</p>

“不用谢。”</p>

她点了点头，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虽然单纯递个水形象并不会高到哪儿去，但确实觉得他不聒噪了。</p>

“你是本地人？”陈倜再一次尝试搭话。</p>

“不是，老家在附近村子，上小学才搬过来。”</p>

“哦……那我应该算个土著？”陈倜笑了笑，“至少孤儿院是本地的。”</p>

这是苏虞第一次听人谈起他的过去，在听到“孤儿院”的时候不自觉瞪大了眼睛瞟了他一眼，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不像？</p>

“觉得我不像吗？嗯……很多人也这么说过，可能我就是脑子缺根弦吧，坏事永远不放在心上，一件小事却能高兴很久。”</p>

“无意冒犯。”</p>

“没事儿，我自己嘴长，会不会烦到你了？”</p>

苏虞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不知道是同类之间的怜悯或是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人的经历和自己类似，说不定会懂自己呢？</p>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一定会聊下去，就像今日的经历，让两个童年同样缺失的年轻人互相有了更深的了解。</p>

收到陈倜发来的战报时，程羽珂正在漫无目的地闲逛，得知两人竟然难得有了话题，不知为何有种老母亲的欣慰。</p>

虽说她要去找姜念衫，可事到如今怎么找？微信发过去也没人回，总不能广播找人吧？</p>

她印象中的姜念衫并不喜欢来水族馆，因为她总说黑漆漆的地方会让她倍感压迫，她很讨厌这种未知的恐惧。</p>

兀自低头想着，没注意脚下，差点被台阶绊倒。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海底隧道，而且好巧不巧，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不远处。</p>

这条海底隧道作为江清市的一大特色，同时也是全国范围内投资金额最大的观光设施，自然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打卡，尤其赶上周末，人一下子多了起来。</p>

还好有限流，不然这人头攒动的，到底是看人还是看鱼啊？</p>

姜念衫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直视前面的玻璃，盯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群，分不清都是什么品种，当然她也懒得问。</p>

“姜经理。”</p>

“你活了？”</p>

“嗯。”程羽珂舒展了下手臂，因为光线的缘故脸上闪过粼粼波光，“昨天谢谢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