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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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回……”程羽珂远远就看到姜念衫慌张地跑来, 还没等打完招呼就被一把从沙发里拽了出来，还被拉着护在了身后。</p>

“你想干什么！”</p>

这么多年来，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 姜念衫似乎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像现在这样红着眼眶, 头发都因为跑得太快变得乱糟糟, 呼吸乱成一团，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客人”。</p>

程羽珂听到有人指名找她的时候还是相当震惊，真正见到这位卜女士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熟悉的觉。</p>

长相和气质, 都像极了一个人。</p>

“小念, 你急什么, 妈妈又不会吃了她。”</p>

妈妈？</p>

姜念衫一直没和她说过家里的琐事, 似乎不愿意提。她也从没见过她除了姜洋之外的任何亲人，能够隐约猜到一些，但也不好问。</p>

“你回来做什么？”</p>

“做什么？”卜婧喝着咖啡, 一点都不惊讶女儿的反应, “看看我未来的儿媳妇, 有什么问题吗？”</p>

这个儿媳妇指的自然是程羽珂。姜念衫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当然很可能是刘胜利告诉她这些事, 那事情就明了多了。</p>

刘胜利一定和卜婕认识，并且关系非常特殊。</p>

“先坐，我有事要和你们说。”</p>

姜念衫还想再说什么，被程羽珂轻拍了下肩膀, 按着坐了下去：“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毕竟是客人。”</p>

“你知不知道她——”姜念衫不知道自己的音量为什么会突然增大，她没想在公共场合对着程羽珂大吼大叫，可就是控制不住。</p>

母亲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她不了解这个女人，一不清楚解她的人品如何，会有什么动作，是不是会像那些商人一样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p>

“没事的，没事。”程羽珂看出了她的反常，并没对她冲自己吼这一行为感到愤怒，只是不停安抚着她，转头板起了脸直面卜婧，“卜女士，我希望您来只是谈生意的。”</p>

“那是当然，我不喜欢在工作中掺杂个人情。”卜婧伸手找秘书要了一沓??份文件，推到两人面前，“这里有两份计划书，一份是关于合作计划的，一本是关于对创点新视的收购计划，希望你们仔细考虑一下。”</p>

“可是我只是一个小编辑，创点新视的这些事情你需要跟……姜总说。”</p>

程羽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表情阴沉的姜念衫。</p>

她只是一个诱饵。</p>

“嗯。”卜婧点点头，不停打量着眼前这个黄头发的女人，看不出任何有威胁的要素，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想如果不先找你出来的话，小念是不会同意见我的。”</p>

听到她这么说，姜念衫有些不安地抓紧了衣角。终究还是把程羽珂牵扯了进来，却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她。</p>

“那现在我也在，您有什么话还是跟我们两个一起说吧。”程羽珂全程拉着姜念衫的手，能感受到她的紧张，毕竟手心都出汗了不是么？</p>

“我有收购创点新视的打算，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姜洋那边做决定。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希望你们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免得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p>

“为什么？”</p>

“为什么？”卜婧冷哼一声，“我自己的东西不能拿回来吗？当然了，你又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当年姜洋……”</p>

“监护权是你主动放弃的，我听说了，少在这儿假惺惺的。”姜念衫咬着唇，“创点新视是爸爸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心血，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p>

“他的心血？如果你指的是他离婚前把我架空，夺了公司的控制权，让我两手空空只身漂泊吗？”</p>

卜婧眯着眼，试图回忆当年的种种，但除了恨，再无别的情。</p>

卜家衰败之后，她作为家中独苗，孤身苦苦支撑着这家公司，但当时的规模远不及如此，就在生意一筹莫展之际，她遇到了姜洋，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p>

再后来，有了姜念衫，两个人的重心又全部扑在工作上，可越这样，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越严重，最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p>

结局就是离婚。</p>

可姜洋在那时竟然做出了让她如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举动——架空她，独占了创点新视。</p>

用他的话来说，创点新视本就是苟延残喘，被他一手接济救活的公司，并且看上去未来会有很好的发展，他必须将这颗摇钱树紧紧握在手里。</p>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和姜洋做个了断，顺便试着和女儿和解。当年放弃女儿的监护权完全是无奈之举，她无法说服自己带着年幼的女儿漂泊。</p>

“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超出法律界限的事情。”</p>

“你把我当什么了？”卜婧有些生气，不知道姜洋是怎么教孩子的，难道在她心目中母亲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p>

“我是想夺回公司，但不会做伤害任何人的事情，懂了吗，我的傻女儿。”</p>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你和我爸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我们。”姜念衫挣脱了程羽珂的手，把那两份合同又丢回去，“如果你想对她做什么，我一定不会原谅你！”</p>

话毕，姜总没再跟她多废话，拉着程羽珂头也不回就出了咖啡厅。</p>

“我还会再来的。”卜婧幽幽补了一句，注视着女儿离开的方向，朝旁边的秘书吩咐一句，</p>

“这里的咖啡师是谁？开了吧，难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