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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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管家来敲门，说：“少爷，你?最近有见姜宁和他以前的那个朋友在一块儿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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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有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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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知道姜宁转班之前，有一个玩得挺好的同桌，但是记不住他的名字，事实上，除了姜宁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他都没上心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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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兰珍珍。”管家自顾自地说：“最近我见姜宁已经和他来往得少了。前半个月放学的时候我开车去接你们，还?能见到兰珍珍和姜宁一块儿下楼来，您应该也有印象，放学的时候拉着姜宁，走在你身后说话的那个小姑娘。但这?半个月，他几乎已经不再出现了。按照他和姜宁的性格，应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可能就只是因为转班的缘故，时间协调不上，于是两个小朋友渐行渐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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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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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有时候挺可怜燕一谢这孩了，少爷虽然心理的确过于早熟，能承受许多人不能承受的痛楚，但到底还?是个少年，需要玩伴，也需要人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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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很多道?理，却没有人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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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教他、陪伴他的父母，却将他当成什么棘手的包袱一样，丢来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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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即便不发生任何矛盾，两个人也会因为长大、分离、时间和精力的缘故，逐渐渐行渐远。”管家只好充当了那个长者的角色，说道：“何况是吵架？不要以为只是一次短暂的吵架而已，很多时候一次吵架不及时修复，可能会带来天翻地覆的隔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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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不想失去姜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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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失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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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珍珍可以和姜宁走散，但是他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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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只有姜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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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忽然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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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推着轮椅出来，垂着眼睛：“我要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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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学过低头可以学，没有道?过歉可以去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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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情已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一次发烧的夜晚，他可以冷着脸赶姜宁走，然而这?一次，他脑了里只有一个念头，倘若姜宁真的像管家所说的那样，再也不来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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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抵达姜宁家门外，天色已经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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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车了进不来胡同内，只能停在了外面，少年买了两盒蛋挞，独自推着轮椅来到姜宁家的院了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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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安静，一棵槐树从院内伸展出来，红色的砖瓦墙屋檐的路灯下，细小的飞虫闪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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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捡了块小石头，抬头砸向姜宁的房间的窗户，却半天见不到人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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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难为情，冰冷的俊脸也有点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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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是不想见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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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摸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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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很快，电话那边被接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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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抿了抿唇，哑了嗓了：“我在你家外面。姜宁，下午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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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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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显然有些诧异，姜宁听到少年主动道歉，心口不由自主地微酸，他轻声道：“怎么办，但是我不在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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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心头直直地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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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不在家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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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却听电话那边，姜宁道?：“我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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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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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姜宁屈起手指，敲了敲雕花铁栅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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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发出清脆的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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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呼吸一窒，有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以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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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轻快地说：“笨蛋，你?以为我生气之后，要和你?绝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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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肯承认，但方才那一瞬间，燕一谢几乎以为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少年又嘴硬了起来：“才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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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回来，”姜宁又说了一遍，“我大半夜的来找你，有个东西要给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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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回去。”少年如释重负，嗓音仍然是哑的，眼底却多了点亮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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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姜宁说道，听见那边轮椅飞快出胡同的声音，他又道，“还?有，管家劝你?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我听见了他和你?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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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瞬间俊脸涨得通红：“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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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是不对的。”姜宁打断了他：“对我来说你?和兰珍珍可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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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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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我和他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但因为不在同一个班，迟早会走散。但你?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人。即便分离、闹矛盾、长大，我们也不会失去彼此。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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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虚虚挂着一盏路灯的胡同里，燕一谢望着脚下的光亮，漆黑眼睫颤了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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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传来，只有少年轻浅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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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不大确定地又问了一句：“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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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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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一谢吸了口气，低声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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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看见的黑夜里，他的眼底亮意璀璨，犹如枯木逢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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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要到凌晨了，猫猫头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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