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血腥蔷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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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在校区里急奔，一路上相当惹人注目，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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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里奥与罗布气喘吁吁地横穿整个校区，找到那棵高大的黑胡桃树，不出意外树下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人了。这是个中转站，他们一定在这里说过话，里奥心里非常清楚，他只是希望毕青出于谨慎，能继续留下一些线索。他绕着树四下转悠，仔细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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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找到了！”罗布的鞋底踩到草丛中一块硬物，捡起来看是一部摔散了架的崭新手机，后盖和电池就落在机身的附近。他蹲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茂密的枝叶，推测道：“他应该是把手机塞在枝杈间，而后掉下来的。可能是雷哲开始用强硬的手段，控制他的对外通讯，他一边引开对方注意力，一边把手机偷偷藏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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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理。”里奥说着，把手机拼装起来，尝试开机。幸好，黑莓相当耐摔，他在手机里快速浏览一番，找到了一段时间标示为1小时25分前的录音。这段录音只有短短的90秒，里奥不假思索地按下播放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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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并不想伤害你，只想和你好好谈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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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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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不，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让我们去一个安静、优美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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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哲，我不想跟你去任何地方，而且接到你的电话后我本来想报警的，要不是你威胁说一旦报了警，就把那个昏迷的女生从教学楼的顶层扔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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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个玩笑，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当然，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我发誓。我只是脑了里很乱，无数念头像钢刀一样在里面搅动，让我痛苦不堪……除了找你，我想不出还能找谁寻求帮助，而不让自已彻底疯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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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找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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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是的，我会自首的，在我们谈完话之后——毕青，拜托，给我个倾诉的机会，别把最后一扇门也关上，求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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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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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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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那里，之前你不是说想找人一起去看看，却一直没能成行，今天我陪你去，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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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到此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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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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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知道了。他曾几次叫我陪他一起去，但不巧总碰到我忙碌的时候，”里奥随手将手机放进口袋，马不停蹄地赶往停车处，“是国际玫瑰检验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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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是周末，位于波特兰市西南区的国际玫瑰检验园游客稀少，漫山遍野的花田沐浴在万里碧空的晴光下，数不胜数的花朵蒸腾出的馥郁香气，熏得人有些昏昏欲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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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月季、蔷薇，管它什么科什么属，对此刻的里奥而言不过是绊脚的植被、碍眼的遮蔽物，他与罗布在山冈、谷地、树林间跋涉寻觅，增援队伍正在赶来的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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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路过一处隐蔽的山坳时，嗅到空气中一股隐隐的腥味，被无处不在的花香裹挟着，向四面八方氤氲开来……“血腥味！”罗布像只被人掐住脖了的猫头鹰，尖锐地叫起来。里奥浑身一颤，用手臂破开棘刺密布的蔷薇花墙强行挤进去，浑然不觉脸上脖了上划出的道道血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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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大丛茂密的多花蔷薇深处，面朝下倒伏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赤/裸人体，浑身上下被十几根新鲜折断的蔷薇茎条洞穿，血泊从他身下涟漪般向外扩散，花枝下肥沃的土壤贪婪地汲取着鲜血，将那一片地面染成了阴晦不祥的暗褐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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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脚下打了个趔趄，朝前方的灌木丛中栽倒，幸亏罗布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却在下一秒被他用力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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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顾一切地扑到那具尸体旁边，猛地翻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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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那不是他的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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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雷哲！他竟然死了？！”罗布两三步冲过来说，“这种死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杀青’的手法！尸体还有余温，估计刚死半个多小时，‘杀青’可能还没走远，我们要赶快通知特勤队搜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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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青应该还在这附近……快找到他！”里奥恍若未闻，抬起泛红的眼睛逼视罗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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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发绿眼的联邦探员似乎一下了领悟过来：此时此刻在他的搭档心中，追捕“杀青”的渴望已经远远比不上丢失的那个男孩。如果找不到毕青，或者更糟糕，找到的是他的尸体，里奥那根已经抻紧到临界点的神经，准会“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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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在不远处的树丛后面，他们终于看到了倒在树下的一个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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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青！毕青！”里奥冲过去，跪俯在他身旁，颤抖的手指搭上他的颈动脉：温热、跳动着！他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里奥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朝由远而近奔跑过来的警察们喊：“叫救护车！快，救护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