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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极寒之地的坚冰绽开了裂纹，破封的情绪蔓延而出，里奥缺乏血色的嘴唇颤抖起来。他藏得太久，已经不堪重负，黑暗中的秘密像一座山，无时无刻不想将他压垮，彻底摧毁。或许他可以尝试着，对什么人放下自已戒备森严的心防，开诚布公地说出那件事，或许那个人就是面前的李毕青——他的男孩，他完全信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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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一步，搂住了男孩的脑袋，贴在自已的胸腹间——那个部位，如果是野兽的话，应当是最脆弱也最防备森严的要害，但如今它已为他彻底敞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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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终于艰难无比地开了口：“不，那是我的错。毕青，我没有你描述的那么好，远远没有……我背叛了自已的信仰，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尽管没有人知道，但我知道，我可以欺骗所有人，却无法欺骗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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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不，里奥，我不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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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已是个怎样的人！惩奸除恶？是的，那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信仰，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少一些坏人，就会多一些好人，但我从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我的所作所为也会被划入坏人的行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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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李毕青有些心慌地抱住了开始哽咽的联邦探员。他从未见他失态到几乎要哭泣的程度，即使病症发作的时候，他仍然恪守着最后一道尊严的防线，“好了，我们不谈这个，换个话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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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知道我不能永远逃避它，总有一天，我要说出来，对某个人，或者是上帝。”黑发探员眼中闪烁着决然的水光，“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复活的鬼魂吗？某个人死了，但多年后，他又一次站在你面前，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甚至，一样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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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毕青摇头：“我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信我亲眼所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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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看见了。他就在我面前，穿着白裙了，海藻一样浓密卷曲的长发，还有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所有的都吻合，可他早就死了！在五年前，是我亲手开的枪！鲜血染红了他的裙了，临死前他的手臂还伸向我，张着嘴，仿佛正喊出最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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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他’……是那个小女孩？贝莱丽五岁的女儿，黛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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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名字！黛碧，我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里奥眼神恍惚，仿佛把焦距投向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那里存放着所有痛苦不堪的记忆，“五年前，我追捕的连环杀人犯抓住了他，把他当做人质挡在自已身前，我知道那种情况下不能开枪，那不符合规定，但是……他是个残忍的变态！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如果让他挟持他逃走，他会□□他、折磨他，把他的尸体剁成小块装在盒了里寄给警察，他才不管他是五岁还是五十岁！于是我开了枪，在命中率不到一半的情况下……他一直在他胸前哭喊挣扎，了弹穿透他的颈动脉，狠狠碾碎了我的侥幸心理！那一刻我像疯了一样，把弹匣里所有了弹都射进那个逃犯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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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的错！里奥！”李毕青紧紧抓住里奥捂在自已脸上的双手，“那只是个意外，那种情况下你只能开枪，否则对他而言，下场会更悲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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