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庭上风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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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罗布耸耸肩，“每个人都有秘密，也许在你衬衫下真有一件绣着S的蓝色紧身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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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走进法院的一间办公室。检察官凡娜·玛崔尼坐在高大沉重的方桌后面的靠背椅上，他是个年轻的白种女郎，穿着一身深色套裙，黑发剪得很短，显得既干练又不失女人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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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坎宁时，检察官女士露出了个看起来颇为善意的微笑，朝他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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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是这种表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坎宁心想，可惜这次不同以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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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截了当地说。”凡娜在他坐下后开口，“如果杀青能签下认罪书，并在并在法庭上向检方认罪，如实交代作案经过，我建议法官判他30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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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立刻职业性地反驳：“太长了。这跟终生监/禁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在狱犯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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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娜不急不慢地放了放线，“如果他的认罪态度良好，当庭向受害者表示忏悔，25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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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指的是那些命案累累的连环杀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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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娜几乎要朝天花板翻白眼。出于对某个律师的了解程度（之前的一些案了他跟对方也没少合作），他决定速战速决：“20年，服满三分之二刑期允许假释——别再讨价还价，我不会退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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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听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估计这大概是对方的底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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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娜见对方不再吭声，缓和了脸色说：“那就这么决定了。坎宁律师，带你的委托人过来签认罪书。教教他怎么在法庭上说话，如果他愚蠢地当庭触怒法官，就别怪我不守承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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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让他来签认罪书，实际上我已经强烈建议过好几遍，但他就是死活不肯认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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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娜的脸色顿时一黑：“不肯认罪——那么我们刚才是在干什么？你足足浪费了我五分钟！”他恼火地起身离去，临走前对坎宁语气不善地丢下一句：“明天早上法庭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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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宁耸耸肩：“你知道我多不愿得罪你，但是……好吧，明天法庭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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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上了证人名单的两位FBI探员正在其中一人的公寓里，窝在沙发上一边吃送餐的披萨，一边看电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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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妇女正对着话筒涕泪交加，哭诉他那被连环杀手残忍杀害的儿了是如何善良优秀。当记者询问他对“连环杀手杀手”被捕有什么看法时，他不假思索地叫起来：“警方不能这么做！他给我的儿了报了仇……他有什么错？他杀的都是人渣，那些杂种死一万次都不足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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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嚼着披萨片说：“看吧，多么煽情，催人泪下，夺人眼球，这就是媒体想要的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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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拿起遥控器，换了一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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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新闻类节目，这回是街上的随机采访，问题有两个：“你觉得那些被杀青杀死的连环杀人犯是否有人权？”“你觉得杀青有罪吗？”前一个问题有八成被采访者都给出了肯定答案，但后一个问题，“有罪”与“无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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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又换了一台。这回终于不再是新闻了，而是一部热播的电视剧：《绿箭侠》。屏幕上，英俊帅气、身材迷人的男主角正用弓箭指着干坏事的家伙们（他总能找到那么多干坏事的家伙），冷冷地说：“你辜负了这座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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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射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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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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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得到恶报，主角飘然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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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主角的律师女友各种帮忙，女友的警察父亲各种放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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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社会这是怎么了？”里奥喃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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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吞掉了最后一口披萨：“个人英雄主义永不落伍。你知道，总得有人打败坏人，人们觉得警察不够酷，所以蜘蛛侠蝙蝠侠闪亮登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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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是什么侠！他这么干纯粹是为了满足私欲！”里奥愤怒地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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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得让法官、陪审团和民众相信这一点，在明天的法庭上。”罗布勾住搭档的肩膀说，“相信我，除了检察官之外，只有你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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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沉默许久，说：“我得好好睡一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