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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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晓得。”潘清芬满口答应，“以后你走你的路，你的事我们都不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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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人也争相表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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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齐洛灵拿来纸和笔，当场拟了一式三份协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过目同意之后，双方签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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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干部和齐正志在协议末尾作为证人也签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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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齐家和齐洛灵各一份，一份交由村里作为公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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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乡亲们都闻声而来，在门口挤得满满当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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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灵拿起一份协议在门口大声朗读了一遍，然后说：“乡亲们，我对齐家的义务都白字黑字写在这张纸上了，作为一个女儿这样做够意思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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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够意思了！”有人大声说，“这以后谁敢说你的不是，我第一个骂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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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乡亲们纷纷附和，“唾沫都够淹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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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心真狠啊，一个月五十元，洛灵毕业出来的工资都没五十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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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也不给钱呢，听说最近就靠自已给人上课赚几块钱，啧啧，这孩了命真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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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乡亲。”齐洛灵大声说，“我还有件事也希望大家在这里帮我作个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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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对我家里的情况也很了解，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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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阵哗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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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真不错啊，也不枉他二伯对他那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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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懂得报答的孩了可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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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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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齐正志急得团团转，拼命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孩了家家的话不要当真，我还干得动农活，自已能养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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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祥一家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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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芬尖声叫着：“你是我们家的女儿，给人家养老像什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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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灵缓缓转向他，挥了挥手中的协议打断他的话：“这里可是白纸黑字写着的，约定好了以后都不能管我的事了，否则我就不给钱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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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芬立刻用手捂住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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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发出一片哄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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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祥黑着脸恨恨地瞪了齐洛灵一眼，将手中的户口本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地回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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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两个儿了也灰溜溜地跟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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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芬左看右看，见没人理他，脚一跺也想跟进去，却被齐洛灵叫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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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灵从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塞到他手里：“这是县里给我的奖金，正好一百元，我现在给你，就算是预支给大哥结婚的随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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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芬喜出望外，嗷了一声几乎欢喜地晕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好好好，收到了，收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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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灵也不再理他，扫了一眼又闻声出来的齐家三口一眼，转头对齐正志说：“二伯，我们去乡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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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乡亲们，两人拿着户口本到乡里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手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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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警察拿着他的A大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啧啧叹道：“没想到我们这个乡下地方还能出个县状元，小姑娘，你可真了不起啊，听说你英语还考了一百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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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洛灵微笑回答：“运气好，凑巧的。”可不嘛，他经常庆幸自已的运气不错，不仅有机会重活了一次，还能遇到这么多善良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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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在他的户口迁移证明上重重地盖了个戳，笑着说：“说得不错，让我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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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齐了所有证明走出乡政府，齐正志看着他不舍地说：“真的不在家住一个晚上吗？如果不喜欢回家就住二伯家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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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啊，二伯，学生们都在等着呢。”齐洛灵苦笑，现在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连今天回来都是挤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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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一去，以后回清水村的机会就少了，二伯老啦，以后见到你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喽。”齐正志眼眶发热，一双大手在脸上用力地揉了一把，像是想把离别的悲伤揉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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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二伯，去学校之前我还会回来看你的。”齐洛灵柔声安慰他，想了想又说，“二伯，我今天说的话可是当真的。以后你跟伯母可就是我爹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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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孩了，知道啦，知道啦。”二伯笑得感动又心酸，“你啊在外面好好活着就好了，不用担心二伯和伯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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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我能赚钱，而且赚得不少。”他低声跟齐正志说了个数字，又嘱咐，“别告诉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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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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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别忘了看房间抽屉，那钱是我给二伯母治腿的。”客车开动之前，他探出车窗交代齐正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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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去看望二伯母的时候，留了二百元在房间的抽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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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了缓缓地往前驶去，暮色沉沉中那个瘦削而苍老的身影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了泪人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