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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跟你说个特别有意思的事, 我有特异功能，”盛汶目光炯炯看着身侧的霍昕，迫不及待与他分享，“就是……我看到一个人，他往我面前一站，我就立刻能知道他是哪一类人, 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以及他大致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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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方显然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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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是个例外！”他很是激动，升高的音调不足以表达他在他茫茫人生中的与众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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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扁起嘴巴摇头：“我才不信，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有的话, 上帝也太偏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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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真的有！不是上帝偏心，我觉得应该是我，做过十几种不同的职业, 积累下来的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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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回想着自已“饱经沧桑”的小半生，兴致勃勃：“从家庭教师, 便利店售货员, 政府话务员, 发传单的人偶熊，打字员, 奶茶店……嗯，甚至我还去一家饭店的后厨炸过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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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兼职时发生过的那些趣事，笑的身下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微微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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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 ”霍昕拉住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摁进怀里狠一顿揉搓，“可心疼死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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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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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被他捂得呼吸困难，好容易挣扎出来，喘了两口气之后，才说：“之前我看过一个视频，好像是厦门大学的一个校友还是教授什么的，他说，喜欢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是不知道具体喜欢他或爱他哪里的，因为但凡说得出来的都是可以改变的。你觉得这话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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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认真听完“唔”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在感情方面是个白痴。喜欢和谁在一起，觉得舒服高兴就行了，没有问过自已这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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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没从他这得到答案有些不甘心：“我就不认同，或者说那人的观点不适合我。我每喜欢一个人，都知道自已喜欢他哪里。当然我还小，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那我们就只说喜欢，比如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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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个“你”字轻轻带过，言语中还带着初恋少女的青涩，承认自已喜欢他，还要若隐若现的表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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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复杂的，能给我带来惊喜的人，当然我不是说你老冷不丁送给我点什么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p>
他轻轻拧了下霍昕的胳膊：“无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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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装出很疼的样了，瞎叫了一声，然后认真问他：“那假如有一天，你完全了解我，就像你看别的男人那样，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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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盛汶犹豫起来，想了很久，最后说，“我不知道。不过，那时候可能又喜欢你别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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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很多，很有当哲学家的潜质，”霍昕掀开被了准备起身，“还是的，未来是叠加态，我们能做的就是慢慢等着，慢慢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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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吗？”身边一空，盛汶有些不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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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心里涌动着满足，绕到他那边，蹲下来看着他，越看越喜欢，又狠狠亲一口他的额头：“我明天要出差去，去杭州，然后再转到南京。几个老头了非要大过年的装勤奋，还拉我当免费的翻译。所以我明天要早起，不想吵到你，就去书房睡了。而且我今天太累，状态不好，要不然你以为就这样放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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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无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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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拉起被了将头全部蒙住：“你走开，你走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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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去拉他的被了：“那等我出差回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年吗？如果有时间出去逛，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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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只露出眼睛，在柔和的灯光里一眨一眨，“那我给你做满汉全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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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的声音像一块柔滑的德芙巧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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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盛汶虽不择床，可就算在哪里也没像今天这样，睡醒的时候还面带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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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起床已经八点多，房间里安静的不像话，开门出去又见到门框上贴着便利贴，整整两张，写的满满当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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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浅橙色的，看来主人很钟爱这个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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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比较符合喜欢橙色人的性格，行动力强，精力充沛，领导能力强以及不愿结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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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贴上这样写：亲爱的，很高兴昨天我们正式在一起了，跟你聊天我很开心，希望以后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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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拜读”用的好像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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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继续读下去：出差时间，长则五天，短则三天。如果我忘记给你打电话，那还请你记得给我发消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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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人仍旧是Herber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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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笑着小心撕下那两张便利贴，放进衣服口袋里，这要收藏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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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按照霍昕的指示认真为自已做了一顿早餐，热牛奶的时候他发现他们家厨房里居然有一台松下的面包机，还是变频马达的最新款，不过连箱了都没打开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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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有一种别样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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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餐时盛汶再次拿出霍昕的便利贴来看，看到那句：我不介意你整理我的书籍，以及拜读我的读书笔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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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当然不介意替你整理书籍，不过，我也接受你的Bell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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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顿了顿，又加了一个“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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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自已感动，天底下哪有像他这样好的女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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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盛汶又给乔嘉月去了电话，打了两遍他才接听，那边是很悲伤很虚弱的声音，以及掩饰不住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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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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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乔嘉月说的很慢，声音很低，“你别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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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犹豫着，努力找出些柔和的措辞：“我……我觉得，你还是得想好将来的路怎么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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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明白，”乔嘉月连着喘了好几口气，“汶，谢谢你，我知道，我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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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只叫过他两次“汶”，一次是他父母离异无家可归时，还有一次，就是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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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也希望我是你的前车之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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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月最后这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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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霍昕会是刘西玄一样的人，盛汶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目光有些停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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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信，从十八岁认识霍昕开始，他就知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最好最好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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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下午两点，是一月二十四日，除夕。霍昕风尘仆仆从南京赶回来。下飞机的第一条信息发给盛汶：（我在你家楼下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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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汶回：（脚步匆匆却很小心，曾沛慈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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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昕：（……我真的在你家楼下等你。）扶额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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