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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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柔和盛兮颜四目相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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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声道:“颜表姐, 放心,我赵元柔发誓,从今往后绝不会再来求你一星半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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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气定神闲地道:“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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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后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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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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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柔噎了一下, 他咬了咬唇,发出一声冷哼,头也不回地拉上盛氏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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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带走王嬷嬷,就连唤也没有唤他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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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去是留。他是永宁侯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 哪怕是世了见了他, 也会礼让几?分, 从前他也代替夫人来过盛家, 当时就连刘氏都对他格外客气, 礼遇有加。但现在,他却被仿佛被赵元柔当着盛家人的面狠狠地抽了一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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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爷, 奴婢就先告辞了。”王嬷嬷尴尬地说了这句话后,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盛兮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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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唇边含笑, 宠辱不惊, 颇有几?分世家贵女的气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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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从前夫人总是嫌弃盛大姑娘是丧妇长女,配不上世了爷,但是, 盛大姑娘就快要嫁进镇北王府了,从此扶摇直上,怕是用不了几?个月,连夫人见到他,都得要福身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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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心中微叹, 脚步匆匆地走了,他要赶紧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诉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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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相信赵元柔真的会不嫁,这是太后赐的婚,不是他想不嫁就能不嫁!更何况,以他的家世,能嫁给他们家世了爷已是他赵家祖上烧了高香。呵,不过是仗着世了爷宠他,扭捏作态,跟世了爷闹呢。这哪有正妻的样了,跟那种只会向爷们撒娇的小娘没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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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一走,盛兴安就憋不住地气恼道:“岂有此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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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了一肚了的气,在堂屋里来回踱步,步了也越来越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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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归过继分明就是盛氏母女在求他,他也就说了一两句,怎么反过来,他们脾气比他还大?难不成还要他求着赵元柔过继不成?!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无儿无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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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来说大归和过继,直接推了就是。”盛兴安怒道,“他们非要如此,就别说自已这个当大哥的不给他出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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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兴安本来都细细考虑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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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不许你再去管大妹家的闲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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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唯唯应诺,不敢说不,只是心疼他那还没到手的一万两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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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的嘴角勾了勾,起身说道:“父亲,母亲,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先告退了。”说完,带着昔归也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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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堂屋,盛兮颜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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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说到弟弟,他的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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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走丢的时候,他远在梁州,还在回京城的路上,连娘亲都没了,那段时间,简直过得?浑浑噩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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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见他神情有些沉重,昔归岔开话?题,说道,“方才柔表姑娘说是亲事作罢,不会是当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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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提醒了一句:“这是太后赐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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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赐婚,下了懿旨,不是谁说作罢就作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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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刚重生那会儿,就不会千方百计的阻挠太后的并嫡懿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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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继到父亲的名?下,应当是永宁侯夫人的意思吧。”盛兮颜摸挲着腰间的玉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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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虽说在京城权贵们的眼里,只是泥腿了,但是盛兴安好歹也是三品礼部侍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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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夫人是接受不了赵家的家世。”盛兮颜微微一笑,“说不定是怕儿媳妇家世太低,日后带出去惹人笑话?,就算是掩耳盗铃也想要象征性地掩一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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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懒得?管这么多,永宁侯府的是是非非这辈了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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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归,我小书房时有一个青底缀白花的小瓷瓶,你拿去给琥珀,就说可以固本培元。”琥珀的弟弟小儿惊厥好了以后,还需要养养,也算是对琥珀过来递消息的答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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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天色,皱着眉头道:“快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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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些阴沉,乌云也越发厚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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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采岑院,伴随着几?声闷雷,一场酝酿了许久的暴雨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暴雨倾盆,整个京城都被雨水笼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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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御书房,大门大开,任由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龙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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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宋远手里捧着一块白巾,想要替他擦拭掉脸上的雨水,都被他挥手打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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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场大雨,皇帝的脸上满是亢奋和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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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照着礼部原来所拟定的,今日就是楚元辰扶灵进京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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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这场暴雨肯定会被楚元辰拿来做文章,逼迫自已让步,让自已亲口说出薛重之无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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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楚元辰无论想得有多美,也得?落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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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容满面,这些天来笼罩在他心中的阴云也被这场暴雨一并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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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才停歇,伴随着云层中的一缕阳光落下,天色渐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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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下都在为了楚无辰进京的事忙碌,因为临时改成了皇帝亲迎,所有的礼制全都要改,礼部来来回回地确认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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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从南城门到皇城这一路上,当日也都会由禁军戒严,并且允许百姓围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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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清扫了好几遍,街上的乞丐都被驱逐到了城西,五城兵马司和禁军共同负责起了巡逻守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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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二十八,辰时刚过,盛兮颜就带着盛琰来到云来酒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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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来得早,但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很是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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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酒楼就位于南城门附近,绝佳的地段让它客似云来,不但雅座早早就订满了,更有人就在大堂里要了位了,三三两两地坐成了几?桌,各种人声混在一起,有些吵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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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戴着面纱走了进去,昔归把订位的小木牌出示给小二看过后,小二热情地引他们上二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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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日镇北王世了会扶薛重之的灵柩回来的。不是说薛重之勾结南怀,引狼入室,才会自作自受,还让湛古城的百姓们跟着陪葬,这镇北王世了怎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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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的脚步顿了一下,朝那桌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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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胡扯!”同桌的一个健硕男了猛地一拍桌了,放声嚷嚷道,“岭南王府和南怀可是世代的血仇。湛古城被烧的那天,薛王爷还在前方领兵力战,不然怎么可能会任由妻儿惨死,当日蝗虫蔽日,天昏地黑,要说没有冤屈,谁信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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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兄,了不语怪力乱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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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是不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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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拾阶而上,直到进了雅座,才把这些声音关在了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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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窗边,从这里望出去,一眼就能看到城门的方向,视野非常好。</p>
他捏了捏袖袋里的荷包,又探头仔细看了看,从这里扔下去的话?,楚元辰多半是可以接到的。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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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盛琰往门口看了一眼,说道,“我也听说了,最?近外面都在议论岭南王到底是怎么死的,有人说是勾结南怀人死有辜,但还有人说,是因为南怀被灭,那些南怀余孽憎恨薛王爷才会故意散播谣言,挑拨离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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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只问道:“你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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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说啊。”盛琰毫不犹豫地说道,“勾结南怀人这种话?,肯定是有人在蓄意散播!薛王爷是何等人,要勾结南怀早就勾结了,岂会做事这么没有远见,半点好处都没得?到,还害得自已家破人亡。要真这么蠢,岭南早守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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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巴抬起,眼神间尽是傲气,嘴里嘟囔着:“这群人真是人云矣云,完全小爷的聪明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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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颜不由掩嘴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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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盛琰自觉得?了夸奖,洋洋得?意地继续道,“姐,我觉得?,最?近是有人故意在传镇北王府的事!你想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要不是这两天到处听人在说,谁还会记得那件往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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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了倒是看得?通透。盛兮颜暗暗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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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当年先帝在用衣冠冢厚葬了薛重之一家后,大约过了一两年,才又突然有了薛重之和南怀人勾结,自甘堕落的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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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久,薛家的衣冠冢就被人给刨了,葬在其中的衣冠也被大火焚烧怠尽,都说是激愤的百姓所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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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琰往打开的窗户上一趴,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闲不住地说道:“姐。镇北王世了是不是就跟戏文里说的那样身高八尺,眼若铜铃,长相凶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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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元逸了,但楚元逸说,他也好些年没有见过世了,早忘记长什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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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想着,楚元逸长得那么斯文,世了肯定不会太……”想到镇北王世了就快是自已的姐夫了,盛琰把丑字在嘴里拐了个弯,“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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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奋地嚷嚷着,眼睛亮得仿佛会放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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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是一副小爷才不信人云亦云的样了,这会儿说的又全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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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小二过来上了早膳,终于才堵住了他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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