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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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眯起眼睛：“来人了，来吃饭的不？”</p>

“是这样。”顾如琢清了清嗓子，“您认识我吗？”</p>

老太太瞅了他一眼：“不认识。”</p>

顾如琢说：“那您听过顾如琢的歌吗？我跟您说，他是个很厉害的歌手，还挺火的哦！”</p>

老太太满脸嫌弃：“天王老子我也不认识，你吃不吃饭？”</p>

顾如琢默默地说：“我们没有钱。”</p>

“没有钱，那问个什么！”老太太显然也懒得动，“吃白食霸王餐啊？这年头的年轻人，脸皮也忒厚了！”</p>

顾如琢卑微点头：“是，是，您说的是，是这样的，我们是过来旅游的，在山上迷了路，还在等待救援，您看能通融一下吗？”</p>

老太太警惕起来：“你是骗子？人拐子吗？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出来骗钱！我们本地警察很好的哦，最近反诈骗，你再说，我报警的哦！！”</p>

顾如琢：“……”</p>

程不遇在一边，早已经笑得乐不可支。</p>

网友：“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吐了，顾如琢，搞不定老人家吧，你不是那个年代的。”</p>

“哈哈哈哈哈哈看你们怎么吃上饭！”</p>

“梦回猪圈梗，我太喜欢看顾如琢吃瘪了，顾如琢还是那个顾如琢www”</p>

顾如琢回头看了看程不遇，心生一计，告诉他：“你在这里等等我。”</p>

程不遇瞅他：“干什么？”</p>

顾如琢说：“有个二手车行我刚看到了，我去讲讲价，把面包车先卖了。”</p>

程不遇想了想：“也好，记得卖高一点啊。”</p>

天太热了，他饿得发晕，也不想动，于是就蹲在地上，摄像机也给了顾如琢。</p>

弹幕：“求求你们！做个人吧！导演组的车都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你们是魔鬼吗！”</p>

“顾如琢！你把程不遇一个人扔在那里，被拐了怎么办！”</p>

顾如琢还真去卖了，他一人扛着摄像机，把车开去了二手车行。</p>

车行的人是中年人，认出了他：“哇！顾如琢！你来卖车哇！我从小就听你的歌！”</p>

顾如琢很低调：“是我，我来卖车了，您看能卖多少？”</p>

中年人比了一个数字。</p>

顾如琢说：“大哥，这太少了吧。”</p>

“我们小地方经济发展不容易啊，而且你是顾如琢，歌那么红，明星不都赚挺多吗？”中年人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录节目啊，那我不能亏本卖。”</p>

顾如琢说：“别提了，辣鸡节目组，饭都不给吃，这不我们开车下来了？大哥您行行好，我们家两张嘴要吃饭，您说的这个价也行，再把那边摩托车送我吧，几千块的事，你看，油都是满的，刚加过的，咱们谁都不亏，行吗？”</p>

中年人考虑了很久，最终勉强答应。</p>

顾如琢还顺走了老板两瓶矿泉水。</p>

他骑着摩托车，把矿泉水和摄像机都放好，开回了小店门口，一抬眼却望见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p>

老年人居多，还有妇女抱着孩子过来的。</p>

程不遇立在人群中间，正在给老太太唱戏，身段，神情都摆上了，眉间认真而温软。</p>

“十八载真好似大梦一场，我只说夫妻见面无指望，武家坡昨日回来薛平郎，今日里爹爹寿诞我把相府往，一为拜寿二为算粮……”</p>

周围人喝彩：“好！好！这么年轻会唱戏啊！”</p>

年轻点的女孩子说：“他是演员！最近很红的，程不遇啊！”</p>

“奶奶，你还爱听什么？”程不遇问，“贵妃醉酒听不听？”</p>

老太太被他哄得喜笑颜开：“听，但是最爱听的也不是这个，《杨门女将》你会唱不？”</p>

程不遇说：“会，您老有眼光，可我有点饿了，能在您这儿白吃两碗面不？”</p>

他连说话口音都改了，融入了当地人那种略微上扬的尾音，很轻快活泼。</p>

顾如琢站在人群外，安静地举着摄像机，对着他。</p>

“能能能，想吃什么，我喊老头子给你们做，你们一起来的吧？”老太太瞥见了外边的顾如琢，指着他问，“那个男娃娃会唱不？”</p>

程不遇这才发现顾如琢回来了，他有点紧张——也是想起了之前师门里的规矩。</p>

不乱唱，不在外边随便唱。</p>

程不遇小声说：“他会唱的，他以前唱得非常好。”</p>

顾如琢笑了，随手找了个位置，把摄像机放上去：“奶奶，我不唱戏，给您唱点别的吧，您喜欢听歌吗？”</p>

“我不听歌，我老头子听。”老太太指了指里头忙活的老伴，“他很时尚的！听的都是我不听的歌，年轻人的歌。”</p>

她慢慢意识到了：“你们两个伢子不是骗我的哦？你们两个是明星？”</p>

“那我来唱唱吧。”顾如琢转了转，顺口就问围观群众，“有乐器能借我吗？”</p>

“有！”一个男孩说，“我家有吉他，我每天上吉他课的，你等我五分钟！”</p>

五分钟后，男孩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果真带来了一把吉他。</p>

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p>

顾如琢接过吉他，在门口的小木凳上坐下，一边弹一边唱。</p>

是今天路上放的歌。</p>

下山的时候雨就小了，天色阴，风微凉，旋律飘起来，是他们一起横冲直撞，在大雨和风中逃亡的歌曲。旋律慢，车里空调嗡嗡的，安静的间隙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p>

他望着他，注视着他，眼底是温柔而璀璨的笑意。不虚假、不逢迎，真正放松和煦的笑意。</p>

“谁说</p>

爱是这样难</p>

恨爱之间分不散</p>

红颜白发更觉璀璨</p>

从前和以后</p>

一夜间拥有</p>

难道这不算</p>

相恋到白头”</p>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红颜白发》-张国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