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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州,五月。
在先鲁的时候,这?里就不是什么很富裕的州。
即便是不按照禹国的繁华来比,它?也是很穷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句话,赵士德觉得很对。即便自己是闻州主将,但他依旧要拉踩自己的官员跟隔壁朝州的百姓和官员。
他们多好啊,他们都没有出?贪污案,朝州的官员都紧着皮,挺着骨头,日日夜夜为了?朝州的挖煤事业而努力。
他们甚至还有业绩,出?了?什么煤矿厂工人幸福指数。幸福指数高的地方,听闻是要在过年的政绩里写上一个优等。
可是,他的闻州,没有优等官员就算了?,还出?了?恶劣的贪污事情。
于是,他的优等也没了?。
也就是他咸鱼了?,要是换成其他的主将来,怕是要被逼疯的。
他恨这?群贪污犯!
赵士德回去后,带着福生审那些学子官员。他回来了?,以前的贵族做派就回来了?,摊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像极了?一条咸鱼,按照流程问:“说说前后经过吧?好好的官不做,为什么要去做贪污犯?不知道这?是杀人的罪过啊?”
如今,每一个案子都要写案宗呈上去给?皇太女殿下,赵士德自然也要亲自过问下他们贪污的来龙去脉,然后写上自己的分析和结论,再送到京都去。
这?是去年就出?来的律法。赵士德就想着,自己也没见过皇太女殿下,这?第一封案宗,可不能随便。
一条咸鱼就生出?了?上进心。
——如若不然,他早就回去躺着了?,哪里还需要来这?里审问一遍。
不过,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在皇太女殿下面前没脸了?,他如今只是挽尊罢了?。
这?事情就越想越生气,于是很是气愤的道:“隔壁的朝州煤矿,跟你们一起来的官可是亲力亲为,如今连怎么使用挖煤抽水的轰隆隆也会了?。”
“你们呢?我不在闻州,闻州的事情交与?你们,你们倒好,自己贪上了?。”
牢房里被关着的人纷纷抬头看他,一言
不发。
赵士德的咸鱼心随着这?安静又开始占据了?主要地位,他就喝了?一口茶,叹息一声,道:“你们不说也不要紧,你们本就是该杀的,罪证明明白白,你们根本翻不了?案。”
“只是杀这?么多朝廷命官,朝廷有规定,主将必须要审查,便让我回来走个流程,问完话,以我的一州之将身份宰了?你们,这?件事情就完了?。”
他将茶杯放下,索性道:“还是不说?行?吧,也不是一定要问清楚,那我继续走个流程——后面是什么问题来着,福生?”
福生赶忙翻开看,道:“是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赵士德:“那你们还有同伙要招吗?”
他的语气随意的很,好像问完了?,就真什么都不管了?。便有牢房中的一人道:“——同伙?闻州的官员你们都杀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同伙?”
赵士德就站起来,点了?点头,“那就是没有了?,福生,写上,他们因为贪财,受不住诱惑,所以跟人同流合污,同伙又被杀干净,所以没有同伙。”
“嗯,就这?些了?,收工吧,他们就……就明天早上送去菜市场宰了??”
福生也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本来州府里是有师爷的,但是师爷不也在牢房里面么?再找人替上赵士德嫌弃麻烦,索性就用了?福生。
福生在兵队里是学了?禹字的——不然升职没那么快,他写完,就让里面的人按手印,然后道:“明日,你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会去菜市场看你们砍头,你们放心,咱们禹国的律法并不严苛,杀了?头后,便会把你们的尸体还回去的。”
直到听见这?句话,坐在最里面的几个人才有了?一丝反应。
“我母亲,也来了??”
赵士德点头,然后看了?看说话的人,随后又摇头,道:“你母亲不来。你叫全贵吧?”
他也不要人回话,只道:“——其他人的家里人明天都会去菜市场,但是你母亲不去,她说不愿意在你生前看你一眼,只会等你死后,给?你收尸,尸体也不会运回家乡去了?,就撒在闻州的河里。”
全
贵就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赵士德,眼神?带着凶狠。
赵士德啧了?一声:“你母亲说,你一生出?来,外面就洒满了?霞彩,村里人说你应该是个贵人,所以取了?个贵字。”
他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了?,你母亲盼子成龙,结果你却是这?么个‘贵’,贪了?那么多银子,能不贵吗?”
全贵就本来死气沉沉的脸上,就终于开始有了?情绪,激动的吼了?一句:“你知道什么,你们这?些世?家子知道什么!”
他们要用多少?努力,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才能拿朝廷拿一点俸禄。
可是世?家呢,什么都不会,还是可以拿那么多的银子,用这?些银子来侮辱他们。
赵士德平静极了?:“嗯,我不知道,我也没要你说啊。”
全贵:“……”
他呵了?一句,“大人,咱们都是聪明人,你在这?里故弄玄虚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们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州的人吗?”
赵士德内心有了?一丝惊恐,他觉得“其他州”这?句话背后,极有可能代表着自己咸鱼人生的终结,连忙摆手:“你不是说没有嘛,那就没有呗。”
全贵是真有点搞不懂这?个人的路数了?。但是他抓着律法的空子,就等着人回来问,结果这?个赵士德却不按照套路出?牌,让他最大的底牌也不能在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翻出?来。
换其他的人,不应该要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问出?背后的秘密,做出?政绩来吗?
他就笑了?,不相信这?个人是一点儿也不动心,“大人,丝州里面还藏着一个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赵士德觉得这?个人可真烦啊。
他知道自己只走不掉了?,暴躁的很,问:“你说吗?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走了?。”
全贵:“……”
他这?时候是真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唬他还是真的如此昏庸。
他狠了?很心,“大人,我知道自己犯了?罪,但是我手里有丝州众官的把柄,我说了?,你向?朝廷给?我们写请罪折子,饶我一命,可行??”
其他
人就看向?他,有一个还朝他吐口水,“好啊,全贵,你还有秘密瞒着我们。”
赵士德:“……”
他觉得别的不提,但是这?全贵的律法肯定一点儿也没学好,这?事情是他说行?就能行?的吗?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勉为其难的坐下来,叹气,“那你说吧。”
想做一条咸鱼真的很难。
这?时候,赵士德突然就觉得顾溪桥让他回来,应该是不仅仅主持公道的,而是要比在战场更加的疲于奔命。
不然,他怎么肯放他回来!
套路,套路啊!
……
禹国,京都。
同一时间,折青还不知道赵士德接手了?一桩大案子。
她只是觉得进入五月之后,一切倒是不那么忙了?。
三月的万民大会开完了?,该定的律法都定好了?,册子也在四月花了?下去。四月的红薯稻谷和第一季的土豆也已?经全部到位,根本不用她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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