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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罢,我才知道,原来肥龙爱吃肉,自从来到这里,便给艾伯不拉预留了一个月的饭钱,早中晚都过来吃,艾伯不拉的这家饭馆没有名字,但却是本地开张的最长久的,这归功于百年前,曾有昆仑山上下来的一位年轻人,留下了三个汤料秘方,任何饭菜加以泡制,生意可谓是络绎不绝,此后艾伯不拉这一家的饭馆,就一直开了下来。
我猜想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发丘指,所以又对艾伯不拉详细地问了些细节,说那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特征没有,是男是女,可艾伯不拉却摇摇头说就这么多了,我才作罢。
我们三个闹腾归闹腾,还是要去办正事的,观星点穴和买牛有什么关系,这让肥龙与孙耗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田玉沙镇房屋的地基很深,承重墙也相当的厚实,而且每家每户相连成一片,就像是一颗颗钉子钉在了沙漠之中,不惧风沙。
要说这里,还不是说是那种十足的沙漠地带,有的是成簇结群的仙人掌,还有稀稀拉拉的毛松林和矮榆,在粗犷的风沙中佝偻着疲倦的脊背。
沙镇中间,有一个说方不方说圆不圆的白肚皮场院,场院一词的意思,是农村中用来打谷子、晒粮食的平坦场地,边角旮旯躺着打粮食用的长条石滚子和碾子,现在还是开春不久,镇上还没下庄稼,便以此时此地贩卖些手里的货物,好有钱买些饱粒的粮食,比方说回族小媳妇纳的千层底布鞋,维吾尔族遮面姑娘编织的五彩花帽,花甲的老头子卖起了瓜果干,扎着白头巾忙着娶媳妇的小伙子,默默地牵出了自家的耕地牛,荡着缰绳眼里迷离的直发呆。
我走进集市上,很多本地人看我们三个人的穿着打扮,眼里闪烁着激动的目光,看样子是要宰我们一把了,有些姑娘小伙儿为了活跃气氛,敲起了花鼓翩翩起舞,我随地抓起一把黄沙土,慢慢让它往下流去,以此来测风向。
肥龙虽然也颇懂得些风水格局秘术,不过他注重的,却是发丘派一门更为实在的进墓开棺之术,他皱着眉头,指着我的手,问我道:“哎老郭,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神神叨叨的,小时候玩沙子过家家没过够是怎么着?”
我没看他,只是眯起眼睛巡视了一圈集市,淡淡地说道:“别扯没用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可知道五灵畜?”
孙耗子嘬了一口烟袋杆子,呲着耗子牙说道:“啧,哎怎么说来着,小师爷真乃神人也,这真是他娘的深了去了,不过这五灵畜我倒有所耳闻呐,前年腊月的时候我正要收摊儿,谁知一个贴着狗皮膏药戴着黑皮棉帽的走江湖的,找上我要出手一幅五灵拜骨的古图,分别是黄鼠狼、狗、牛、鸡、猫头鹰,给一块沾了血的骨头下跪,是一位名叫阿尤莲的道士画的,我望闻问切之后,左把脉啧这右把脉,才瞧得出这是北宋年间的东西,上面我提鼻子一闻,喝!那个辣臭辣臭的尸油味儿,这分明是刚出斗还热热乎乎的冥器,我靠着王家还不怕土狗子找我麻烦,不过那时候北平太动荡,字画又不是热买卖,索性我便没收那幅五灵图,年底去给一些老头子拜年,才知道那幅五灵图的厉害,合着这五灵畜都是半仙儿,倘若每日香果供奉,具有镇宅进财的功效。”
“噢。”肥龙哦了一声,咋舌道:“听着怎么这么晦气,这猫头鹰和黄鼠狼的厉害我是知道,可这牛鸡狗有什么厉害的,不都是下菜的货嘛,难道老郭买牛是为了看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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