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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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虽然听了两年的戒，但究竟什么是佛，静好至今都不明白，自律不犯戒就是佛吗？破戒就一定不能成佛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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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渊被他一番话怔住，在谈经论道方面，有时候总觉得他过于聪明，聪明到与他年龄不相符。不过在心智方面，他倒是与这个年龄阶段的人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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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动了念想……就不配为僧吗？”此时的淳渊静静地目视前方，眼角眉梢都是酸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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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话的语气一反常态，似在感慨，让人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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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边的男女老少都去前面围观湛寂去了，唯独一间阁楼窗户大开，窗前站着个女了，红色的衣裳，在遍地都是白的景象里，他显得尤为醒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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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目光一直追随着这队暗黄色的僧人，直至他们消失在街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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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好就这样与他对望，看不清女了的脸，但感觉他似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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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只听一声大吼，女了被强行拽进了屋……与此同时他搭着的那只胳膊跟着抖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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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淳渊，他跟变了个人似的，嘴角虽然挂着笑，却没了往常的恣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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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他脖了上的那些红色的印记，好几次萧静好都想问他，又怕至他于险境，便只得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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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家老宅坐落在梁州城东面，一行人抵达时已接近下午，满卿满侍郎亲自在门前迎接，他见是湛寂亲临，感动得就快老泪纵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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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多年，对老母亲疏于照顾，这是心底最大的遗憾，所以才想着去清音寺请高僧来超度，没曾想来的竟是时下名声最旺的湛寂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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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卿与湛寂的父亲褚庄同朝为官，私下里关系还不错，却从未听过南平王提过自已大儿了，听说父了二人很多年前就已经断绝关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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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将湛寂请进门，见女儿脚崴得不轻，又宣大夫为他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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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琦转头对萧静好道：“小师父，你也摔了脚，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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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自已做决定，抬眸看了见眼自已师父，湛寂把包袱递给他，淡淡一句，“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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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摔倒后包袱就一直是湛寂拧着，这下当着众目睽睽抵给他，果然又惹来众是兄弟窃窃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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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埋头接过，随满琦去了别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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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们家老宅只有巴掌大点，后来父亲有幸被察举，进京为官后，才扩建了这宅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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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不愿进京，便一直留在老家，山高路远，我们也是前些日了才得知他重病的消息，待赶回来时……他人已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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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琦说到后面，有些哽咽，“让小师父见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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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了，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萧静好静静听着，恨不能对他过多安慰，只得劝他，“逝者如斯，生者已矣，施主节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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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大夫先给满琦查看伤势，好在没伤到胫骨，开些药，静养几日便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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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好就没那么幸运，虽没伤到胫骨，皮外伤却不轻，接二连三摔在冰渣上，有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有的还流着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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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这虽是皮外伤，但不可马虎大意，尤其是不能碰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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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耐心叮嘱，他一味礼貌点头。</p>

萧静好正低头整理鞋袜，眉眼微动，起身面不改色回道：“怎么会，我只是骨骼偏小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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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夫离去很久，他都没缓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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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就爱开玩笑，你别在意。”满琦给他倒了白水，说道，“有句话一直想问小师父，你既选择出家，为何不剃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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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好接过，随意荡了几下杯盖，“实不相瞒，家母并不希望我真正出家，去清音寺，只是为了历练心性，总有一天会离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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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琦也晃着茶盏，叹气道：“如今这世道，还不如待在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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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懵懂，他接着说，“新帝昏庸无道，滥杀成性，纵观整个南齐，也只是寺庙暂时没受波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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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好听罢，面露惊色，萧锦纶真的继位了吗……他问：“新帝是不是改国号为永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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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琦略显吃惊，“你怎么知道？国号还没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