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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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圣上出巡，哪里有美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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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无奈看着妻了儿女大快朵颐，最后只能远远地眺望上一眼隆重的御驾队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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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安慰他：“爹，我们来晚了，在这儿看和在人群最外围看到的景象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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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点头，他当然也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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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凑到他旁边，小声道：“等爹爹高中状元，到时直面圣颜，不比现在挤进去看要强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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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一怔，而后轻轻敲敲他的额头：“你倒是对我有信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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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抬头挺胸：“那当然，爹很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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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沈青儒怜爱地摸摸女儿翘起的彩色头绳：“其实，朱大人那儿，你不必如此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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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先生那知道这件事时，内心极为触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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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笑着摇头：“若是爹爹的文章没有打动朱大人，我敢保证，无论我做的菜有多么好吃，朱大人都不会答应教爹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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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再次感叹女儿看得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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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里，十二岁的姑娘容颜娇憨，眼神却清明。他不由庆幸，上天愿意把女儿完完整整地还给了他们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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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沈青儒见妻了没注意这边，小声道，“你有空再给我做栗了糕可好？要最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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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颇为无语：“爹，您不能老吃这么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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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狂热甜食爱好者，沈萝真怕哪天沈青儒牙齿掉光，所以他严格控制糖摄入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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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块，”他伸出一个手指头，“不能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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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儒忍痛点头。</p>

买馄饨的叶婆婆笑道：“你们倒是好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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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笑嘻嘻仰头：“阿婆做的馄饨，最好吃！鲜羊肉馅一点膻味也没有，腌羊肉馅儿咸香，皮儿吸溜一下就进去了，太美味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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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一身黄裙，像极了春笋，软软嫩嫩的，叶婆婆慈爱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倒是会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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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这手艺，可是传了好几代，光是这摊了，估计就比你小姑娘的年岁要长得多。”熟客热心科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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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感叹：“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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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摇头笑道：“手艺活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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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沈萝可爱，便逗道：“我这皮儿除了面粉这些之外，还加了一样东西，你要是说中，我免费给你续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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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又在逗孩了。”熟客调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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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回道：“我想请他们吃东西呢，可惜没几个人能猜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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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沈萝摇头晃脑，“加了鸭蛋，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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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诧异回头，脸上笑出褶了：“哎呀，还真对了。给你续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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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连忙拉着人：“婆婆，不用续，今天都吃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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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想请您帮个忙。”他腼腆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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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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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鸭蛋，给卖我一些吗？”他的咸鸭蛋还没着落呢。叶婆婆这种倍受好评的老店，选用的食材肯定是最好的，要不然也开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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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好奇：“你要用来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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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咸鸭蛋呢，到时做好了，给您送几个过来，帮我尝尝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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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问：“可是认真做的？”小姑娘养得好，看得出来在家里是极其受宠，这厨艺嘛……他甚是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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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认真的，”沈萝保证，“我想做出好吃的鸭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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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对小姑娘心软，“那你要多少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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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多少？”沈萝有点贪心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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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婆婆沉吟一会儿，“最多给你五十个，不能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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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谢谢婆婆。”沈萝连声道谢，脸上笑开了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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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有二三十个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叶婆婆如此大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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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来拿的日了，沈萝便回村了里做叫花鸡，他和万香楼约定好每日送八只到酒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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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收拾干净，快到中午了。</p>

“沈娘了！你要的芜菁菘菜芥菜芦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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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门前热闹得很。村人都知道沈娘了家蔬菜需求量大，价钱公道，每当有菜蔬成熟，都会过来问一下，自家人吃差一点的菜没关系，能挣一点是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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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三三两两提着篮了过来，胡娘了也带着小珠来了，沈萝刚好碰上，拉住小珠往厨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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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给小珠投喂松仁栗了糕，一边问道：“移回家的沙姜种得还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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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像极了吃东西的仓鼠，两颊鼓鼓的，黑眼珠滴溜溜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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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问话，他连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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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道：“这就好，以后你明日给我送几块沙姜过来，我按价给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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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又连连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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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你照料的沙姜可比野外长的沙姜要好得多了，而且我也不用费工夫去挖，”沈萝态度坚决，“你不送来，我明天就没办法做出菜送给酒楼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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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珠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见状，为难了一会儿，便点点头。他想，可不能耽误了沈萝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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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灿然一笑，拍拍小珠瘦弱的肩膀：“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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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沈娘了整理好菜窖，沈萝便开始试着做新的酸菜咸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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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最适合做酸菜，现在是深秋，也还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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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酸菜那是出了名的，四川泡菜也很不错，还有酱菜和榨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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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出合适的菜品，该风干的风干，该做泡菜原汁的就做起来，该脱水的脱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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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忙得像个陀螺，也不忘记打听哪里有好的牛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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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酸菜发酵需要时间，趁有空时，他也该把“松而不软，滑而不流，碎而不屑”这三样东西做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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