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末日养儿手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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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雪之后，气温骤降。</p>

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口中吐出的气息就已经变成白雾。</p>

张明樊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带着他的团队去了更远的地方，然后带回了不少的物资，也让他们足以撑过这个冬天。</p>

张明樊给陈立果带了新鲜的蔬菜，这些蔬菜也发生了变异，原本矮小的莴苣居然疯长至齐腰，本该小孩拳头大小的土豆变成了人脑袋那么大。</p>

张明樊说这菜不少人都吃过，基本确定了没毒，让陈立果也可以吃一点。</p>

陈立果接下菜，对张明樊表示了感谢。</p>

因为末日，本该政府供应的暖气今年是没有了，好在陈立果准备了很多炭，天气冷下来之后就用铁盆在家里烧了一盆。</p>

他怕跑跑跳跳的陈系碰到炭盆，还特意用东西在炭盆周围围了一圈。</p>

张明樊他们运气也不错，在一家杂货铺子里居然找到了不少的煤炭，他本来想送点给陈立果，陈立果却拒绝了，他笑道：“家里存了不少，不用了。”</p>

张明樊说你存那么多炭干什么。</p>

陈立果说他以前喜欢野营，出去玩一般都要带一些炭，干脆一次性批发了一堆，放在家里。</p>

张明樊真的在陈立果家里见到了那些煤炭，也就放心了，毕竟这些煤炭这个冬天不烧完也不能带走，都得浪费。</p>

下雪之后，陈立果怕陈系冷着，拿出棉袄把陈系裹的像个球。</p>

陈系倒是很喜欢下雪，一天没事儿就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茫茫一片白雪发呆。</p>

陈立果做完午饭就喊他：“过来吃肉肉了。”</p>

陈系跳下桌子，走到陈立果边上，乖乖坐下。</p>

陈立果给他系了个小小的口水巾，把筷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吃。</p>

陈系吃着吃着，突然问了句：“爸爸，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呢？”</p>

陈立果表情一僵，低低道：“妈妈和爸爸分开了。</p>

陈系满面迷惑，他说：“可是为什么要分开？”</p>

陈立果一脸慈父的笑容，他说：“宝宝，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p>

陈系问：“比爱情更重要的事？”</p>

陈立果说：“对啊。”</p>

陈系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他敏锐的察觉出，他的父亲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p>

陈立果：“……”确实不想纠缠，因为他总不能告诉陈系说他是自己从医院偷回的吧。</p>

陈系长得飞快，入冬之后更像一颗雨后从地里冒出来的竹笋，蹭蹭蹭的往上涨，在十二月份的时候，模样竟然已经完全脱离了幼儿的稚嫩，已然是个挺拔的少年。</p>

这种飞快生长速度和极高的智商，让陈系开始陷入一种有点奇怪的状态，他好奇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陈立果都无法给他解答。</p>

于是陈立果给陈系搬出了一大堆的书籍，让他自己看。</p>

陈系一目十行，等到要过年的时候，陈立果给他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p>

今年的冬天冷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比如有天陈立果给张明樊家送红薯，本来烤的热腾腾的红薯一出门，不过上个楼的时间，居然就冻的差不多了，陈立果甚至觉得他再在门口多站十几秒，这红薯就能重新变成冰块。</p>

但不知是不是喝了灵泉水的缘故，陈立果并不太怕冷，他送完红薯回了家，就看到陈系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他走的时的姿势。</p>

这时的陈系看起来足足有七八岁了，他遗传了他母亲优良的基因，有一张非常精致漂亮的脸，陈立果没记错的话，陈系的人渣亲爹还有点外国血统，这一混血，就更好看了。</p>

陈系见陈立果回来，叫了他一声爸爸。</p>

陈立果说：“系系这些书看了多少了？”</p>

陈系歪歪头说：“看了一大半了。”</p>

陈立果说：“没事儿，使尽看，还有不少书呢。”</p>

一边说一边坐在了陈系身边，陈系见到陈立果靠近，伸手直接搂住了陈立果的腰，低低道：“爸爸，我饿了。”</p>

陈立果说：“晚上想吃什么？”</p>

陈系说：“想吃鱼。”</p>

陈立果点头同意了，或许是因为幼年时期太短，陈系对陈立果特别的眷恋，就连陈立果去个厨房都要粘着他。</p>

陈立果说：“再过两天过年了，爸爸包点饺子给你吃。”</p>

陈系点头说好。</p>

面粉一点点变成面团，陈立果穿着围腰认认真真的和面，陈系坐在陈立果身后，目光凝视着陈立果背影。</p>

陈立果没觉得陈系有哪里不对，他头也不回的问：“想吃什么馅儿的？”</p>

陈系说：“有肉就行。”</p>

陈立果想了想，干脆全部做了猪肉白菜。</p>

空间里的蔬菜已经收割了很多次，因为灵泉水和特殊的土地，这些菜的味道都非常好。陈立果也不敢送给外人吃，全都和陈系内部消化了。</p>

陈立果包完饺子，扭头一看陈系躺在沙发上居然睡着了，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p>

陈立果盯着他的睫毛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系统，我忍不住了。”</p>

系统：“……你要嘎哈？”</p>

陈立果说：“我要干一件我忍了很久的事。”</p>

系统：“？？？？”</p>

他正满脑子问号，就看见陈立果鬼鬼祟祟的进了空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火柴。</p>

系统依旧是满头雾水，然后他就看见陈立果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根火柴，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把火柴放到了陈系的眼睫毛上。</p>

陈立果放上去后一脸惊叹：“没有掉耶。”</p>

系统：“……”耶个屁。</p>

陈立果搞完之后还拿手机拍了个照，然后才开开心心的煮饺子去了。</p>

他没有注意到，他一转身，原本闭着眼睛陈系就睁开了眼，看向了陈立果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其他的情绪。</p>

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配上新鲜的蘸料让人胃口大开。</p>

连陈立果都吃了快一斤，更不用说陈系了，他把剩下的饺子全部吞下了肚。</p>

陈立果担心陈系撑着，还和他说叫他少吃点。</p>

陈系拍拍肚皮，认真道：“我还能吃呢。”</p>

陈立果伸手在他肚子上也摸了一把，发现那小肚子居然真的没有鼓起来，所以吃的那么多的饺子，到底去了哪里？真是个不解之谜……</p>

吃完饺子，就是休憩时间，陈系看书，陈立果坐在他旁边调试收音机，却没想到真的搜到了频道。</p>

那频道好像是官方的，简单的重复着目前国内的情况，呼吁民众积极求生，说专家已经在研制抗病毒血清。</p>

陈立果正听着广播，就见到陈系走过来，把下巴靠在在了陈立果的肩膀上，道：“爸爸我想睡觉。”</p>

陈立果关了收音机，道：“嗯，睡吧。”</p>

他把床铺铺好，陈系脱光了就往里面钻。</p>

陈立果道：“快把睡衣船上，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得。”</p>

陈系委屈的说：“我才一岁呢。”</p>

陈立果：“……”居然无法反驳。</p>

陈系眨着他的全是小星星的眼睛，说：“爸爸，来呀，外面那么冷。”</p>

陈立果看着这个模样的陈系，心中居然少见的生出点罪恶感，但他找不到拒绝陈系的理由，只能穿着自己的秋衣秋裤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之后才了床。</p>

一上床，陈系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了陈立果身上，他小声的说：“爸爸身上好香啊，好想咬一口……”</p>

陈立果没听清，问陈系说什么。</p>

陈系却说没什么，亲了陈立果一口，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p>

今年过年注定热闹不起来，人多嘈杂的地方容易吸引丧尸，没谁会蠢到这时候还聚在一起庆祝。</p>

张明樊邀请陈立果去他家过年，陈立果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就行。</p>

张明樊劝了好久，见陈立果不是客气，是的确不想去，于是只能放弃，但还是说晚上的时候给陈立果送点饺子过来。</p>

陈立果今天倒没有再包饺子，他把空间里的食材收拾了一下，做了一顿火锅。</p>

干豆皮，蔬菜，鱼肉，粉条，还有冻牛肉，各种各样的食材被放进了火红的底料里。</p>

陈系第一次吃火锅，他在旁边桌子旁正襟危坐，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的东西。</p>

陈立果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笑道：“小心把眼珠瞪出来。”</p>

陈系听到陈立果说可以吃了，赶紧伸筷子夹了菜，也不怕烫，就这么塞进了嘴里。</p>

陈立果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叹道：“平时也没苛刻你，怎么每次吃起饭来都这个样子。”</p>

陈系闻言，难过道：“因为吃不饱……”</p>

陈立果一愣，这话他倒是挺陈系第一次说，他说：“你吃不饱？”</p>

陈系垂了头，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吭声了。</p>

陈系的饭量几乎是陈立果这个成人的三倍了，陈立果没想到他居然还吃不饱，他说：“那你每次说吃饱了，都是装的？”</p>

陈系说：“我怕爸爸难过。”</p>

陈立果：“……我难过什么，你没吃饱说呀，家里东西管够。”</p>

陈系说：“真的吗？”</p>

陈立果说：“真的。”</p>

然后陈系就把陈立果准备的所有菜都吃完了，吃完了打个嗝之后一脸渴望的望着面前的火锅汤。</p>

陈立果满脸无奈：“这个汤不好喝的。”</p>

陈系：“爸爸……”他露出小狗狗样的眼神。</p>

陈立果坚持了三十秒，然后放弃抵抗，他说：“喝吧，喝吧，今天晚上你洗碗。”</p>

陈系闻言开心的端起锅，连辣椒带香料全部喝下去了。</p>

陈立果看他这么喝觉得某个部位也跟着疼，他说：“统儿，他这么喝会不会……”</p>

系统说：“会什么？胃疼？”他正想和陈立果说以陈系的身体状况是绝不可能胃疼的，就听到陈立果补完了下一句。</p>

陈立果说：“上厕所的辣屁丨眼啊。”</p>

系统：“…………”为什么感觉你很有经验的样子。</p>

陈系去洗了碗，就乖乖上床等着陈立果了。</p>

陈立果没急着去睡，在阳台上点了根烟，和系统聊了会儿天。</p>

陈立果说：“我死之前啊，最不喜欢过年了。”</p>

系统道：“为什么？”陈立果其实不大喜欢说以前的事，系统至今只听他提起过只字片语。</p>

陈立果说：“因为一过年就要放假，我就得回家。”</p>

系统说：“你不想回家？”</p>

陈立果深沉的说：“我的父母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跟着我的姑妈一起生活。”</p>

系统有所动容，他道：“你姑妈对你好么？”</p>

陈立果说：“她觉得我是灾星。”</p>

系统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p>

陈立果说：“她对我很不好，不想让我上学，还让我住在楼梯的小隔间里。”</p>

系统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说：“你姑妈的做法是错的。”</p>

陈立果长叹一声：“对啊，要不是我有惊人的魔法天赋，哪里会有今天呢。”</p>

系统：“……”</p>

陈立果说：“请叫我哈陈波特。”</p>

系统：“……”</p>

这次系统受的刺激大发了，陈立果喊了半个多小时他都不理陈立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