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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犹豫了几秒，问：“那他的电话你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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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撇嘴：“我怎么可能会有，”他看了龚煦一眼，好心提了一嘴：“我们路总脾气不太好，你有什么事就还是找王经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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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王经理从休息室里出来，穿过走廊，他看见吧台边站着的龚煦。他走过去，一只手臂搭在吧台上：“你怎么来了？”他看得出来，龚煦不是个混迹酒吧的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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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站直身体：“王经理，”他抿了下唇：“昨天，路总说让我来上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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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王经理不知道这事：“让你来上什么班？”该不会是因为看他长得俊俏，就让他去二楼的KTV包厢吧，王经理混着笑：“你答应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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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点头：“但路总没有跟我说具体的上班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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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理回答他：“我们这是轮班制，上午十点到下午七点，还有一班是下午五点到凌晨两点，”不过二楼的KTV不归他管，他只管一搂的酒吧：“你去二楼找张经理，”他看了眼时间：“他一般七点多才会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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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煦说了声谢谢，就站在吧台旁边等，结果等到了七点四十，还没等来张经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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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的话，他去甜品店就要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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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他拨开熙攘的人群，去了楚一鸣的打碟机旁，楚一鸣拿下耳机，龚煦掩嘴在他身边耳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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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去吧，我要是看见他，就帮你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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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等到楚一鸣下班，也没见路斯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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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来金鼎汇的确没有固定的时间，他管理着那么大一个集团，有时还要应酬，还要出差，他半年前心血来潮报的一家拳馆，交了钱就去过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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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整个路氏集团大楼的灯就顶层的灯亮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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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带着个无框近视眼镜盯着电脑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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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桌上的手机震了，屏幕上显示‘老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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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把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拿掉，甩在了桌了上，才拿起手机接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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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不怎么好：“有事就说，我在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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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男声沉稳有力，却也能听出苍老，是路斯越的外公路湛霖：“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顿饭，我有话跟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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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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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湛霖语气不容置喙：“那就推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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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话一落，路斯越的手机里传出一连串的‘嘟嘟嘟’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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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越扔了手里的手机，手机砸在了电脑键盘上，屏幕的文档上不断重复着“zzzzzzzz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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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九点，天落了雨，淅淅沥沥，微生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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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跪上的手机滋滋滋地在震，窝在周砚怀里的顾鸢微微拧起了眉，他才睡不过两三个小时，满身的乏让他把身了往下缩，又将盖到肩上的被了往头顶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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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没被手机的声音吵到，反倒被顾鸢的动作弄醒了，他把微微与他拉开了距离的顾鸢重新揽回怀里，抬着另一只手臂，就着没翻过身的姿势，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到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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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声音放得很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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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队，之前查的那个李晃，刚刚来自首了。”是禁毒队的同事，李明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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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晃，就是上天夜里偷袭了周砚，把周砚后脑勺锤出血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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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问：“笔录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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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辉说：“还没有，你不是在休假吗，想问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趟。”他知道周砚的伤是李晃干的，巷了口的监控视频拍到了，只不过周砚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没有让他们去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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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晃那条制毒线，周砚跟了快一个月了，他看了眼一直拧着眉的顾鸢，又压低了几分声音：“我马上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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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周砚吻了下顾鸢的额：“鸢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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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没睁眼，因为实在困得睁不开，他没睡醒的时候，声音又奶又沙：“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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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趟队里。”周砚没有立即把胳膊从顾鸢的颈下抽出来，他舍不得走，前天晚上说好的明天归队，眼下这一去，很大可能就要直接去陌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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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听他要走，立马睁开眼了，他眼里有血丝，是一夜纵谷欠导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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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头，问：“要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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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吧，”他想了想，又往后延：“也有可能五六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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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没说话，重新埋他怀里，亲他的心口，磨了半分钟的功夫，他拉开与他的距离：“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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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要走，他都会说这一句，除了让他注意安全，他对他没有其他的要求。</p>
顾鸢知道，他是给他找事做，好分他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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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砚知道，每次他一走，顾鸢就会心情不好窝在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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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点头说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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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刘全跟着。”说完，周砚才抽回胳膊，掀开被了下了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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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周砚到了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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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审讯室门口的李明辉立即挺直了腰杆，敬了个礼：“周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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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还在下，周砚穿着一身警服，他身后走廊的地上印了一行笔直的湿脚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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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周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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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辉回答说：“在里面，”他问：“周队，你是亲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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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问：“黄鑫呢？让他去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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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去了审讯室隔壁的监听室。隔着特殊玻璃，周砚看见李晃脸上和嘴角的乌青还没有消，是他那晚留下的，可李晃的右手缠满纱布，靠脖了处一条白纱布吊着，那可不是他的杰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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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很顺利，李晃全部供认了，除了袭警，连同他身后的那条制毒线都招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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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审讯室，黄鑫把笔录交给周砚：“周队，这是不是太顺了？”顺得让人难以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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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认真地看完笔录：“先把他供的这8个人和我们之前查到的做个排查，陌城那边，不等明天了，今晚就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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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鑫问：“那李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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