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辈分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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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成是家中独子，打小他就知道，他要娶对门的柳家姑娘。</p>

为了家族，他认了。他把心分成两半，一半给大道，一半给柳依依。</p>

他们青梅竹马，他觉得，娶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问题，她长得还行，也不妨碍他修仙。对他来说，就是多了个小尾巴而已。</p>

直到遇见柳幽幽，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是不能分成两半的，他把整颗心都给了她。</p>

她接过，扔了。</p>

他知道这个女人婊里婊气，不是良人，可他就是喜欢，像舔狗一样跟在身后。</p>

几十年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她。</p>

修行的时候，从没想起过她。朋友顺口提一嘴，他也只是笑笑就过去了。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p>

她出现在眼前后，他瞬间变成了舔狗，变脸之快，他朋友以为他脑子有病。</p>

萧玉成觉得有病的是柳幽幽，这女人是不是给自己下了蛊。</p>

他甚至去药门做了个身体检查。</p>

检查结果是他身体没病，可能脑子有病，建议去万佛宗复诊。</p>

他没去，他觉得柳幽幽可能是心魔吧。</p>

喜欢柳幽幽成了一种习惯，维护她也是。</p>

昨日在樊楼，听到说书人谈她的闲话，他的第一直觉是这家伙还真没说错，不会是在他府里安了摄像球吧。然而，他的身体却驱使着冲了上去，修为高的好友硬是没拉住。</p>

他听到，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对着可能是前辈的说书人叫嚣。</p>

明明已经很后悔了，却还是抵不住脑子里的那股劲。</p>

今日，他本来应该进石室修炼，那股劲硬是压着他来到樊楼，那股劲在他耳边诱惑着：去看看，那老家伙还会不会说幽幽的闲话。</p>

他心想：什么老家伙，人家是前辈。何况说了又怎么样，我还能打得过他不成？</p>

看见季禅子的那一刻，萧玉成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p>

那个女人回来了，她肯定在附近。</p>

她还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她就不能消失吗？</p>

可是，脑子里的那根筋逼着他，走上前，对季禅子说：“把幽幽还给我。”</p>

萧玉成绝望地闭上眼，那个女人大抵就是他的心魔吧，他一生逃不过去的劫。</p>

这个绝望的眼神，在外人眼中，像是败犬最后的叫嚣。</p>

说书人打量了他一眼，狡黠地笑了笑，“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p>

萧玉成睁开眼，仰着头看他，眼神里闪过一缕不解。</p>

“你看我，是怎么看？”</p>

“什么怎么看？”</p>

“仰视，还是俯视？”</p>

萧玉成皱眉，“仰视。”他想顶嘴，回想起被按着打的经历，又闭上了。</p>

“你看我身边这小伙子，是不是也是仰视？”</p>

萧玉成点点头。</p>

说书人呵呵一笑，抬起醒木，在桌上猛地一敲，“这就对了，俗话说，你矮一截，你的气势也矮一截啊。来来来，你上台来。”</p>

还不等萧玉成开口，说书人食指一点，他整个人被提着上了台。</p>

“你站他面前去，他坐着，你站着，你的气势不就比他强了吗？”</p>

萧玉成走近季禅子，俯视着他。</p>

季禅子闭眼弹琴，说书人早已停止说书，他的琴声却不曾断过，眼也不曾睁开。直到萧玉成走到他跟前，一刀就能结果他的位置，他也不为所动。</p>

啧，真够装逼的。</p>

“幽幽在哪？”</p>

萧玉成心想：最好还在她娘的肚子里。</p>

“难不成幽幽和你分手了？”</p>

萧玉成心想：可千万别。</p>

“我是不是有机会了？”</p>

萧玉成心想：住嘴吧，求我自己了。</p>

铮地一声，琴音绕了个回旋，一曲完了。</p>

萧玉成看到季禅子徐徐地睁开眼，抬起眼皮，觑了自己一眼。</p>

他把琴放在地上，不缓不急地站起来。</p>

萧玉成说不清楚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感觉，仿佛那一刻，脑子里的那股劲有史以来第一次和自己同步了。</p>

马勒戈壁。</p>

仿佛眼前站起了一座山，妈/的，萧玉成忍不住后退两步，仰视着季禅子，这他/妈也太高了吧。</p>

就像是站在五指山下，你仰着头看大圣，心里很不服，不就一被压了五百年的猴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你跑到山上去，站在他面前，俯视他，朝他龇牙。</p>

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手一抬把符给掀了。</p>

山崩地裂，飞沙走石。</p>

你发现这秃瓢还会飞，他妈的飞起来，连毛都看不到。</p>

萧玉成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恶狠狠地看着说书人，这就是你他/妈说的气势？</p>

说书人耸耸肩，扭开了眼。说书的时候没注意，我咋知道现在的后生能长这么高。</p>

萧玉成现在也不管幽幽不幽幽的了，输人不能输阵势。他挺起胸，微微顶着脚，“怎么着？咱俩打一场？正好有个台子。”</p>

九曲城的街上，明文禁止内斗。</p>

在屋内，免不了哪家人想自家比划比划，私人场合不禁止打斗。</p>

季禅子爽朗一笑，掰了掰手指，“也行。”</p>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说书人制止了。</p>

“吵两句得了，比划个啥呀，这世道讲究和平共处。”</p>

萧玉成顶嘴，“这不有个台子吗？干一架又不犯法。”</p>

说书人哂笑，“大堂包厢里的客人，哪个修为不比你们高。你俩那叫打架吗？那叫菜鸡互啄！”</p>

菜鸡·萧玉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