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紫金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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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那夜, 和光找到步云阶之后，立刻同他说了蛟筋和金丝面具的事情。考虑到贺拔六野的实力，其秘密前来坤舆界的目的也未知, 步云阶没有首先疏散游客, 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大衍宗的长老。</p>

数位渡劫期长老扫视九曲城，并没有发现贺拔六野的行踪。</p>

接下来的几天，大衍宗执法堂派出了大部分弟子, 加强城内外的警戒，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事端。似乎贺拔六野前来，只是为了拿回那半面金丝面具，送还蛟六的蛟筋一般。</p>

大衍宗内部原先支持封曜的长老们本就不喜当任堂主步云阶, 连带着厌恶在沧溟海之战中拉了步云阶一把的和光。</p>

这次花灯节巡视过后, 长老们怀疑和光话语的真实性，连带着拖了她好些日子, 硬是逼她多做了数份毫无用处的报告, 才让她离开。</p>

等她回到万佛宗, 假期已经结束，不日将前往疏狂界。</p>

临行前一夜，和光在执法堂挂好外出任务的牌子, 正要离开, 被西瓜师叔叫住了。他没有解释一句，面色严肃地领她去琉璃佛塔。和光以为白泽出了什么事故, 默默跟在身后。</p>

到了琉璃佛塔，他没有往上去, 反而领她往下走。</p>

上方是琉璃佛塔中心，佛力最精纯的地方，也是掌门净化白泽的场所。而下方是琉璃佛塔佛力最浓郁的地方——黑狱。她也去过, 一年多前的斋戒日，执法堂堂主的考验。</p>

她在这儿见证了三万年前的历史，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怪物。</p>

西瓜师叔依旧紧紧皱着眉头，脚步不停。</p>

和光出声问道：师叔，我们为何来这儿？”</p>

抵达阵法大门前，他才回身，直直地看向她，“洲九要见你。”</p>

“见我？”她忍不住拖长声音，连声调都拔高了些。拖长的那一瞬间，脑子里转过无数疑问，洲九为什么要见她？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从斋戒日到现在过去一年多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p>

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现在有什么不同之处？</p>

西瓜师叔启动阵法，为她推开门，声音放轻了些，“进去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他乱来不了。”</p>

和光压下心底的疑惑，不紧不慢走进去，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p>

这儿同一年前没有丝毫不同，魔气肆虐，黑雾翻涌，一眼望不见尽头。</p>

谈瀛洲还是那般盘腿坐在棋盘前，魔气如流云从他身上流淌而过，纵情而恣意。他垂眸凝视棋局，手捏黑子，敲了又敲。</p>

和光缓缓走过去。他自始至终没有抬头，自顾自下棋。</p>

她一屁股坐在对面，屈指扣了扣棋盘。</p>

他递来一壶白子，轻轻说道：“来一......”</p>

和光捏住棋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翻了。</p>

“来你麻痹。”</p>

棋盘翻转，黑子白子蹦入半空，一颗颗化作魔气。</p>

透过缈缈黑雾，她紧紧盯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p>

他唇角牵起一抹笑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打了个响指，棋盘重归正位，黑子白子也按之前的顺序摆好。</p>

“过了一年，还是那么心急。”</p>

和光偏头笑了，“你不也一样，关了两万年了，还是这么磨唧。”</p>

他上翘的唇角顿住，似乎被这话冒犯到了。和光见状，毫不客气地笑出声。</p>

片刻过后，他捡起一枚黑子，徐徐敲着棋盘，缓缓开口道：“半个月前，诸天大会暂停，疏狂界飞舟从天极界返航，跨界传送阵还没传送完，九十九道紫金玄雷从天而降，打在疏狂界代表宁非天身上。”</p>

哒。</p>

清脆的敲击声停了，他抬眸看向她。</p>

和光半阖眼皮，就这么看着他，不动声色道：“我知道。”</p>

疏狂界把这件事儿按得极紧，前些天才传回消息，她也刚知道不久，坤舆界在疏狂界没有分部人脉，具体情形还不清楚。</p>

比起这件事情，她更惊疑洲九打哪儿听来的。</p>

他被关在琉璃佛塔多年，万佛宗禁令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给予任何消息，以洲九的脑子，能从丝丝缕缕的事情中抽丝剥茧地探知更多情报。</p>

进入琉璃佛塔底部的弟子都受到监视，不可能有人告诉他。</p>

他笑了笑，似乎看出她的警惕，手下又响起清脆的敲子声。</p>

“其中的原因，你不好奇？”</p>

和光也笑了，“要是好奇，你会告诉我？想要什么，直说吧。”</p>

他笑意愈深，“我想要的，你们不是一直清楚么？”</p>

“洲一？一个这样的原因，换洲一？你大牢蹲得太久，蹲迷糊了吧。”</p>

和光讥讽地笑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禁打起鼓来。</p>

如果没人告诉洲九这个消息，如果他是自己得知的消息，那么他是如何得知的？他光是坐在琉璃佛塔，就能得知诸天异域的事情？倘若如此，那么坤舆界的事情是不是也尽为他所知？</p>

万佛宗执法堂一直有这个猜想，却无从确认，以前就此询问过洲九，他也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要现在暴露？他到底想要什么？</p>

“这不过是送你的见面礼，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我们的交易。”</p>

哒。</p>

和光讶异得睁大眼睛，又压住了，不露声色地笑笑，“每一次天曜大战之前，你都会这么说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