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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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巡视四周, 人山人海，她上哪去找柳幽幽？</p>

她突然变得一脸暴躁，吓坏了尤小五, 嘴里的硬糖没嚼一下，硬吞了下去, 他扯了扯大师姐的袖子，小声地问道：“大师姐, 怎么了？”</p>

他看到大师姐突然转过身，眼里迸发出光亮, 像是捡到灵石矿似的。</p>

“你要是约个姑娘, 你会约她去哪？”</p>

她说得太急太快, 尤小五没听清，眨眨眼看着她，直到她不耐烦地重复一遍, 他才反应过来。</p>

约姑娘？</p>

去天满楼开房？</p>

呸呸呸！</p>

尤小五脸上泛起红晕，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他是地地道道的佛门弟子，怎么能和莫长庚那个酒中色鬼想到一块去。</p>

和光眼神带着催促，尤小五估摸着是个大事，他眯眼，从记忆中翻出九曲城的地图，点上人流量多的赏灯点，说出了几个位置。</p>

两人从中选出最可能的地点后，马不停蹄地朝那个方向赶去。</p>

景明街的后巷。</p>

萧玉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右臂被切了一半, 快要握不住刀了。</p>

季禅子护着柳幽幽，且战且退，柳幽幽躲在他身后, 低着头不住地痛呼。</p>

萧玉成心想：不就断根手指嘛，你嚎你/妈的呢？老子手臂快折了，我才想嚎呢。</p>

他环顾四周，巷子里全是红线，十几个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被线控制住，他/妈的跟行尸走肉一样。行尸后方，一个金丹期的邪修奸笑着。</p>

“我不喜欢杀任务外的人，大家行个方便，散了成不成？被控制的修士，我会全须全尾地送回去。”</p>

萧玉成握紧刀，口吐芬芳，“放你/娘的屁，别想碰幽幽一根汗毛。”</p>

萧玉成心里，感恩戴德。求我自己了，快走吧，这么好说话的杀手，可不容易遇到。</p>

残指摸了摸唇钉，赞赏道：“看你还有点骨气的份上，留你个全尸。”手指动了动，几个修士朝萧玉成扑了上去。</p>

萧玉成想躲开，躲得过一个，躲不过这么多个，何况脑子里的劲一直逼着自己，上前去保护柳幽幽和季禅子。</p>

不多时，刀被修士夺走了。</p>

萧玉成趴在地上，仰头看着修士，刀尖泛着刺骨的寒光，那寒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即将占据整个视野时，一只纤细的手闯进视野，捏住了刀尖。</p>

他咳出一口血，撑住身子，动了动脑袋，看到了穿白色僧衣的女修。</p>

好像是季禅子的师姐，和光。</p>

她捏着刀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手一折，咔嚓一声，玄铁的刀应声而断。</p>

萧玉成捂住心口，心里砰砰直跳，老子未来的本命灵器，心好疼。</p>

眼看着和光解决了几个修士，萧玉成坐起来，双手抱拳，“多谢前…”话还没说完，心口一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他被一脚踢进了墙里，撕都撕不出来。</p>

“碍事。”</p>

季禅子咳了咳，血液顺着嘴角流下，腰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他以为今夜三人要死在这里了，万幸师叔赶到了。幽幽扯着他的衣角，一直在发抖。</p>

他看着师叔越走越近，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双手合十，作揖道：“多谢师叔。”</p>

紧接着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p>

和光接住他，朝萧玉成的方向扔去，两人一左一右，黏在墙上，活像两座门神。</p>

尤小五强忍住笑意，声音发颤地说道：“大师姐，这样不好吧，他至少是个禅子。”多少给他留点颜面。</p>

和光觑了他一眼，“我对他还不好吗？至少让他说完了话。”</p>

尤小五憋不住了，确实，萧玉成连话都没说完。</p>

和光看向柳幽幽，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眉睫轻颤，左手的小指少了半截，正在往下滴血，溅在白裙上，染出朵朵红梅。除此以外，裙子干净地不染尘灰。</p>

“掏出你的武器来。”</p>

柳幽幽一怔，慢了半拍，“什么？”</p>

和光拧了拧眉头，冷声道：“拿出你的武器，这么多人，你指望我一个人全干掉吗？”</p>

我又不是打手，你又没给钱，凭什么做你肉盾？</p>

柳幽幽微微抬高残缺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凄凄切切地看着和光。</p>

这个动作，不言而喻，要是和光强逼她，反倒显得和光不解人意。</p>

和光是那样的人吗？</p>

她是！</p>

“你她/妈是缺了根手指，不是缺了个脑子。”</p>

柳幽幽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骇言。</p>

和光冷眼盯着她，如果是自家的弟子，她早一掌拍下去了。直到她脸上露出一抹怯意，极不情愿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根丝带。</p>

丝带？</p>

和光的眉心跳了跳，“你他/妈的给敌人扭秧歌呢？”</p>

柳幽幽：“不行吗？”</p>

和光盯着她，“呵，要不要敲锣打鼓给你伴奏？”</p>

柳幽幽脸色一黑，拿出一只摇神铃。</p>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要不要开颅给你治一治？”</p>

柳幽幽面颊阴沉，“这是摇神铃，能蛊惑敌人。”</p>

“摇你麻痹，他是个金丹，你才是个筑基，还摇神？先摇摇你脑子里的水吧。”</p>

尤小五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师姐的嘴遁功力大涨。</p>

和光看着她的脸色快挂不住了，一点也不听教训一般，掏出了一盏灯。和光这回说也不想说了，抢过灯一扔，从自己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柴刀，递给她。</p>

柳幽幽没伸手接过，面带嫌弃。</p>

和光啧了一声，吩咐尤小五，“你从后巷走，去找执法堂，天上飞的那些就是，注意避开游人。今夜人多，乱起来容易造成踩踏事故。”</p>

尤小五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柳幽幽突然说道：“我替他去。”</p>

她一脸正义凛然，好像代替他去赴死一般。</p>

和光懒得理她，给尤小五一个眼神。</p>

柳幽幽拽住他的衣角，大有不放手的姿态。</p>

妈/的。</p>

早知道这姑娘这么麻烦，我就去赴莫挨老子的约。</p>

和光深吸一口气，拿起柴刀，贴着柳幽幽的皮肤，顺着发丝、脖颈、衣袖，一砍而下。</p>

柳幽幽僵硬地转过脖子，惊惧地看着和光。</p>

和光把柴刀扔进她怀里，“懂了吗？”</p>

她呆板地点点头。</p>

几个修士堵住后巷的退路，和光隔空拍出一掌，拍飞了他们，为尤小五扫清了道路。</p>

残指小指动了动，修士们团团围住和光与柳幽幽。</p>

和光拢起长发，吊成高马尾，“残指，在大衍宗的地界，闹得这么大，不好吧？”</p>

残指歪头，声音阴冷，带着劝诱，“我也不想，回报率低了。我们做个交易，给我柳幽幽，我让你带走墙里的两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