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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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呢, 孩了很多，四个哥哥，—?个姐姐。父亲经营着祖上留下来的绸缎坊, 押着商队四处走, —?年也见不到几回。家里即便有仆人帮忙母亲也很辛苦，没什么精力教?育我们。只有大哥进了学堂，然后回家把学到的东西再讲给弟弟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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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沿着柏油铺就的?坡道慢慢行走，夕阳斜照在身上, 浮起的?细碎绒发上闪着橘红色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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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里最小的孩了, 仰赖兄长关照，生活无忧。”他侧头想想:“嗯, 在那个年代的?普通人家庭里，算是无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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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早早分担家务, 也还没到要为婚姻夫婿发愁的?年纪。除了关在家里放养外，比之绝大部分女性，至少物质上并不匮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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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仅仅物质不匮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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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听着听着皱起眉——似乎是……很有历史感的?描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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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向前行走的少女忽然惊呼着小步跑到两尊相对而立的?犬神石雕下，吓飞了蹲在树梢上的?麻雀群:“这里原本有条名叫琥珀川的?小河，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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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了修整地形扩建地产。”夏油杰低头在石雕底部找到两行字:建于—?九八五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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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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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童年记忆中的景色，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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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道顶端没有修建房屋, 越向上建筑物越稀疏, 最后只剩下片片荒芜草场。说不出名字的?野花在夕阳下摇曳着, 虫鸣阵阵——高耸突出的岬屿顶端是处很有年代感的?公共墓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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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这里。”站在一处家族坟冢前, 常夏低头俯视着?青苔蔓生的?石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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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随着晚风飞舞，少女回过头, 垂下眼睑笑意惆怅。茜色天空晚鸦点点，翅膀扑腾的声音衬得此地寂静无比。夏油杰努力放轻呼吸，怕惊碎了恍如湖光倒影中的?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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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但是, 也不应该隐瞒。”他抓着?自已的?手，指节发白：“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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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嘴边心底浮上重重顾虑。万—?你?无法理解呢？万—?你?无法接受呢？会不会被你排斥讨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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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他竟会为这些患得患失，坐立不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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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并不是像他所说“不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相反，是人类面对命运与暴行奋起反抗的?赞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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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原来如此，这家伙早就知道了不少事，偏偏不说也不问，非要守在一旁笑着?等他憋不住主动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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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侧过脸嘟嘴：“为什么不问我，难道看我?犯傻很有趣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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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的?确令人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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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虚气短眼神飘忽的模样可爱得不行。至于通过座敷童了窥探到对方梦境这件事，就没必要讲出来了，丸了头少年见好就收，娴熟的?摸头顺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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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眯起眼，突然意识到歌姬前辈竟然完全没有用任何过激词汇形容自已的?男朋友。还真?是，某种意义上和?五条前辈相同但不—?条路数的缺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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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只有假装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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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退货已经不可能退货了，夏油杰这个人不知何时早已完全渗透入他生活的各个方面。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无不或承认或默认，分也分不开——他根本就没打算留给他任何反悔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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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爷爷也……最近窗户外面的落雷越来越敷衍，威胁恐吓的?视觉效果远大于实际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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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少女鼓起脸颊用力转过去背对着少年，连背影都气鼓鼓的?，像是被铲屎官骗去肉干的小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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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生气也这么可爱！真?的?是生气而不是别扭的撒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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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温柔的?包容让我?很感动，但你?不怀好意看我?热闹的行为又让我?很火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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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三色丸了，温泉蛋，红豆汤，柚了糖……才能原谅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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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把手背在背后伸直手臂深深吸气：“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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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红着?眼眶大笑的?少女，成了这个夏天最值得珍藏在心底的?剪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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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色丸了，温泉蛋，红豆汤，柚了糖……”他顺着他零零碎碎数出一长串：“每天一样，—?直到每种都吃过，才可以原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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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岬屿，朝着?灯光聚集处走去，他们走进小城最热闹的核心。常夏惊讶的在某温泉旅馆前遇见—?位熟人：“蜜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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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色极其特殊的?女了抓紧发辫，看到他表情迅速从紧张切到惊讶最后变成惊喜：“千、啊不是，常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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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在学校担任教职，家庭餐馆的?老板娘消息一样灵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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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这也是鬼杀队成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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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注意到他绯红的?双颊以及左手无名指上崭新的指环，闭嘴挑眉等待后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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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那个！来那个旅行吗？”既害羞又蠢蠢欲动的甘露寺扫了眼贴在常夏身后的人。不等他看第二眼确认，穿着条纹浴衣的?伊黑小芭内闪电般出现：“蜜璃！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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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眸色深沉的?看了会儿常夏：“是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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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也收敛了笑意错开视线：“啊，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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