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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奕耒拍拍肖嘉树的肩膀,笑道,“还是你有办法。我刚才还担心小猫不配合,咱们今天要吃很多ng呢。”</p>
肖嘉树摆摆手,表情有些腼腆。不就是逗一逗猫吗,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p>
两人说话时,季冕全程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临到午休竟把小树支走,把刘奕耒叫到僻静的角落聊天。</p>
“季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刘奕耒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语气温和有礼,“季老师您抽烟。”为了模仿得更加到位,他曾认真研究过季冕,自然知道对方烟瘾很大。</p>
“我已经戒烟了,”季冕摆手道,“刘奕耒,你似乎很讨厌小树,你俩有什么过节吗?”有了读心能力,他可以通过一句引领式的问话把刘奕耒的所有隐秘挖出来,而不再需要他的回答。嘴巴能骗人,思想却不会。</p>
一瞬间,刘奕耒想到很多往事,却张口道,“怎么会?我很欣赏肖嘉树,与他合作得也非常愉快,季老师您为什么会这样问?”</p>
“是吗,”季冕点点头,又问,“你这辈子曾做过什么特别亏心的事吗?”</p>
刘奕耒不自觉地想到很多事,温和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好在他非常善于伪装自己,懵懂道,“季老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p>
季冕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顾走开了,语气十分散漫,“不明白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p>
等他走远,刘奕耒才彻底冷下脸,低不可闻地道:“妈的,没想到季冕竟然是一个神经病!”</p>
季冕回到休息室后修长郁已经带着丰盛的午餐来探班了,胡子没刮,头发没梳,再加上一夜宿醉,看上去竟十分憔悴。肖嘉树拧了一条湿帕子给他擦脸,还当他昨天喝酒喝多了,并未多想,季冕却明白他在痛苦些什么。</p>
二十多年的时光里,一次又一次被深爱的人拒绝,一次又一次被她狠狠推开,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如果换做季冕来追逐这份感情,他都没有把握能坚持到现在。</p>
“修叔,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谈。”他沉声道。</p>
修长郁把饭菜一一端到桌上,又给薛淼和肖嘉树掰开一次性筷子,这才走出去,“什么事啊?”</p>
“修叔,你找人查一查刘奕耒的家庭背景,动作一定要快。这对你,对薛姨,甚至对小树,都很重要。”</p>
听说事关薛淼和小树,修长郁立刻紧张起来,拿出手机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这边刚结束通讯,助理就火急火燎地打过来,张口便道,“修总不好了,薛姐离婚的消息被人恶意炒作,还有一大批水军在背后引导舆论,我们公关部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现在想压都压不下去了。”</p>
“公关部立刻召开会议商讨对策,我一会儿就回来。”修长郁眉头紧锁,表情骇人。他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放出淼淼已经离婚的消息,为她塑造一个自强自立的正面形象,而肖定邦那边也同意了,一直把消息压得死死的,怎么会一夜之间被人爆出来?</p>
“是刘奕耒?”修长郁试探道。季冕绝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忽然之间让自己去查刘奕耒,这人肯定有问题。</p>
“没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p>
“先别告诉淼淼,我来想办法。”修长郁给手下人发了几条短信,让他们尽快去查刘奕耒的家庭背景。</p>
季冕也在发短信,表情有些可怕。</p>
过了几分钟,两人各自做好部署,这才走进休息室,却见薛淼面沉如水地盯着手机,肖嘉树气得脸都红了,正用力戳着键盘,似乎想发表微博。</p>
“宝宝,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我和修叔会解决。”季冕及时握住他手腕。</p>
肖嘉树满腔冲动瞬间就消泯了,放下手机眼眶红红地点头。他总是相信季哥的,季哥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错不了,“网上这些言论太过分了!我妈不是第三者,真的。我妈认识我爸的时候,我哥的妈妈已经过世半年多了。”他委屈巴巴地开口。</p>
“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季冕揉揉他脑袋低语,“别担心,我和修叔心里有数,你只管好好拍戏,别的不用想。”</p>
“好。”肖嘉树转头去看母亲,发现修叔已经把她带到隔间去了,似乎有话要谈,只能怏怏不乐地扎进季哥怀里求安慰。</p>
季冕紧紧抱着他,轻轻吻他的额头,眼眸深不见底。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庆幸自己拥有如此独特的能力。</p>
网上的言论已经爆炸了。薛淼嫁入豪门的消息本来就是上年度的大新闻,女星与富豪如果联系在一起,带给旁人的观感总是不太好的,她们会被打上许多标签,譬如拜金、虚荣、出卖身体等等。</p>
若是他们能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旁人顶多酸几句,不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而他们一旦离婚,并且与“第三者插足”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舆论简直是一面倒地对女星口诛笔伐,甚至恶意嘲笑她们如今的遭遇。</p>
薛淼的风评一直很好,这也导致了她名声被污后,大众的反应会比任何时候都激烈。为她抗争的粉丝很多,但绝大部分人却采取了落井下石的态度,一个劲地深挖她所谓的“黑料”。</p>
某个影响力非常大的媒体忽然爆出她已经离婚的消息,紧接着又说她当年是第三者,不但破坏了肖启杰原本的幸福家庭,还害得原配郁郁而终,说得有鼻子有眼,并且贴了好几张老旧照片,照片里肖启杰与一个女人亲密地搂在一起,时间是在二十多年前肖定邦的母亲还未过世的时候。</p>
这条消息刚爆出来,又有一家媒体说薛淼和肖启杰之所以离婚是由于她在外面偷人。她离婚后什么财产都没分到就是最好的证据,肖嘉树也被她带出肖家单过,这是不是证明肖嘉树与肖启杰其实并不是父子关系?他是薛淼和别人在外面生的野种?</p>
这些猜测非常恶心,但无奈大众爱听,于是传来传去竟成了真的一样。薛淼和肖嘉树的微博几乎瞬间就被心怀恶意的网友攻陷了,他们嘲笑薛淼汲汲营营半辈子却什么都没捞着,又嘲笑肖嘉树是个父不详的野种,还有脸打着肖家的旗号在外面混。</p>
舆论越演越烈,已经完全失控了。民众对丑闻的兴趣总是最高的,他们乐于挖掘别人的不幸,并把它当成谈资大肆宣扬。</p>
薛淼都快气疯了,无奈之下只能联系肖启杰帮自己澄清。她是不是第三者插足,是不是偷人才净身出户,小树是谁的亲生儿子,这些别人不知道,难道肖启杰也不知道吗?就算不为了自己,只为小树着想,他也不该袖手旁观。</p>
薛淼电话还没打通,修长郁就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表情很凝重,“淼淼,在看这些资料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p>
“这是什么?”薛淼的嗓音有些干涩。</p>
“我也说不清楚,你看了就知道。”修长郁轻轻把文件袋推到她面前,再次重申,“你一定要冷静,小树还在外面,别让他担心好吗?”</p>
“好,我不会让他担心的。”薛淼想起儿子就增添了无限勇气,把这个预示着不祥的文件袋打开,认真翻看……起初她看得很慢,表情也很平静,但越到后面脸庞就越扭曲,厚厚的文件被她翻得哗啦作响,几张照片甩出来,掉落在地上,又被她僵硬地捡回去。</p>
她掐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她低笑起来,眼里却噙着泪水,“原来我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我的感情果然和那份婚前财产协议书一样,一钱不值!”</p>
“淼淼你别哭,”修长郁走到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你千万别看低自己。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交换。你的生活当中除了肖启杰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很爱你,也很在乎你,对他们而言,你一定是最重要的。”</p>
“长郁,谢谢你的安慰,但我知道,我并没有你说得那样好,我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活成现在这副模样,太失败了,真的太失败了!”薛淼靠在修长郁肩头,红着眼眶说道。她始终没哭出来,因为肖启杰已经不配得到她一滴眼泪。她不会被打垮的,永远不会。</p>
“我给肖启杰打一个电话,让他配合我们先把舆论压下去。”她迅速振作起来,继续拨打电话,却听小树在外面惊呼了一声,“爸、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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