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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p>

他把英语的内容，用德语写出来了。</p>

而时清柠自己，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p>

“抱歉，老师我……”时清柠一时有些愣怔，“我好像把字母记混了。”</p>

“也怪老师，现在才发下卷子，我找了你最近的作业看过，都没什么问题。”</p>

老师委婉地问。</p>

“是不是那次考试的时候，你的状态不太对？”</p>

老师又安慰了时清柠几句，让他压力不要太大之后，便把人放回去了。</p>

而时清柠一路思索着，也终于回想起了那次考试究竟有什么不同。</p>

——那时候，正好是柏夜息去收拾行李，将近五天没有回来的日子。</p>

时清柠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睡眠很差，记忆也有些混乱，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混乱到这种程度。</p>

他又想起自己最近的发现。</p>

难道自己不仅会因为靠近薄荷而触发记忆，还会因为薄荷不在，导致记忆混乱吗？</p>

时清柠很早就考虑过穿越后的记忆问题，所以在发现自己记忆混乱之后，他其实并没有太过慌乱。</p>

让他思考更多的，却是另一个问题。</p>

既然会有英语小测这样如此明显的混乱。</p>

那他之前以为的，自己回想起的记忆……就真的是正确的吗？</p>

时清柠其实已经有些预感了。</p>

和柏夜息相处这段时间，他接触的再不是扁平纸张上的单薄描写，而是一个立体的、真正活生生的柏夜息。</p>

在时清柠的回忆里，小说里的柏夜息是被骗走了心脏，丢掉了性命。</p>

可是，就算是以现下柏夜息对时清柠的态度来看，只是一点温暖，他就会百倍相还……</p>

那心脏的移植，柏夜息真的被骗了吗？</p>

这个问题，如一只无形大掌，猛地攥紧了时清柠的心脏。</p>

他会不会也只是为那一点陪伴，甘愿主动捐献？</p>

时清柠不敢想。</p>

柏夜息究竟有多苦，才会为丁点善处，投入到粉身碎骨。</p>

*</p>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柏夜息又被老师叫去，时清柠下了楼，在教学楼外等他出来。</p>

解初夏说会努力和领导争取，但如果被人执意举报，这种事其实也有些难办。</p>

不知是不是还在纠结，这次她留人商量得颇有些久。直到天色已经黑透了，时清柠才等到柏夜息。</p>

气温回升，今天天气还算暖和，两人没急着回家，一同在学校的路上慢慢走。</p>

路灯亮起，暖调的灯光笼在柏夜息墨色的长发上，晕染开一种奇妙的光泽。</p>

时清柠满怀的心思忽然停滞，这一刻，他只是本能地受了诱惑，伸出手去摸了摸那顺长的乌发。</p>

柏夜息没有动，他望着少年那被吸引的神色，微微低头，长发如流瀑垂落，滑入时清柠指间。</p>

果然如他预想，少年像是被蛊惑似的，没忍住多碰了几下。</p>

柏夜息眸光微闪。</p>

“这么喜欢长发吗？”</p>

少年抬手，却没有点头。</p>

他帮人把微乱的发丝理好，说：“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啊。”</p>

柏夜息微微一怔。</p>

“我不想你做不喜欢的事，留长也好，剪短也好，我希望都是按照你的心情来，而不是被别人强迫。”</p>

时清柠认真地说。</p>

两人正巧走到拐角的花坛处，这里没了路灯，稍稍有些昏暗。</p>

时清柠一步迈上台子，正好是和柏夜息齐平的高度。</p>

他伸手，满满地抱住了他的薄荷。</p>

“我希望你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永远快乐。”</p>

时清柠从太早以前就觉得柏夜息太压抑，少有生气。</p>

他希望柏夜息在这个年纪，该甩开顾虑，只考虑自己。</p>

时清柠轻轻把侧脸贴在柏夜息的颈侧，两人肌肤相贴，拥抱带去抚慰。</p>

“我想你做快乐薄荷。”</p>

不要背负那么多啦。</p>

没有人是为别人而活。</p>

时清柠不知道自己满满的心意有没有传达给对方，他只是感觉到怀里人微微绷紧着，沉默许久。</p>

然后抬手，轻轻回抱住了他。</p>

时清柠无声地笑弯了眼睛。</p>

时机正好，他正想多抱抱对方，但这温馨的一刻，却忽然被照过来的手电突兀地打破了。</p>

“那边两个学生！干什么呢！”</p>

是巡查的政教处老师。</p>

天已经完全黑了，正是老师们夜间查校纪的时候，一个老师快步走在最前，直接扫到了他们的脸。</p>

“站住！学校早说了不许谈恋爱……”</p>

柏夜息抬手，不动声色地为身侧少年遮去了刺眼的光。</p>

手电落在柏夜息脸上，顿了顿，那个老师的语气突然变了。</p>

“哎……是男生啊？”</p>

老师轻咳一声，嘀咕了一句，说：“行了行了，快回教室吧，马上晚自习了！”</p>

剩下的两位老师慢了一步才赶上来。</p>

“怎么回事，是情侣吗？”</p>

“不是，是两个男生，我让他们快回去了。”</p>

最年轻的那个老师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道：“两个男生，也有可能……”</p>

另一个老师一拍大腿：“两个男生也不能靠那么近啊！是不是霸凌？欺负人呢吧！”</p>

年轻老师：“……”</p>

拉着柏夜息跑开的时清柠正好听见这一句。</p>

他失笑，晃了晃柏夜息的手。</p>

夜色已深，暮色中看不清对方面容，但晚风拂来，依旧能清晰送来彼此气息。</p>

时清柠笑着，清甜如这久候的春意。</p>

“放心，我肯定不欺负你。”</p>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有人想欺负哭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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