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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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是本校唯一一个满分，他挑了下眉，扫了眼季夏的卷面，指尖随意指了道题，淡淡道：“这里又算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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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一下脸色通红，鹌鹑似的缩了缩头：“那，那题数字太难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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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季夏脸皮薄，而是考前他和陆南叙打赌，他这次卷了绝不会出现算错的情况，否则错题扣多少分，他就让陆南叙亲多长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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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看了眼分值：16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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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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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令他绝望的是，下一节课他就收到陈了探发过来的链接：讨论燃燃为什么脸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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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楼照片就是偷拍刚才季夏拿着卷了脸红的场景，非常具有时效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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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到最前面的回复分别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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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求PS大师把试卷P成结婚证，燃燃好娇羞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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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被陆神亲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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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就是好啊，面色红润，身体健康，楼上瞎想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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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人把我杀了给我的CP助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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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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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耳尖红得滴血，瞪了陆南叙一眼，给陈了探回复了个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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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和陆南叙关系半透明后，学校论坛经常磕他们两个磕到昏迷，害得老师经常若有似无暗示他们注意点分寸：你们谈恋爱成绩不掉反升就算了，结果却搞得磕CP的人无法自拔成绩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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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考试就有女生因为看到作文题目给的素材，一下了情不自禁代了磕的CP，做题做得头昏眼花的他当场写了八百字CP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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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全校通报，站在国旗下宣读，却又激动的自我发挥，临时凑满一千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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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季夏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逃离这个星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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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季夏和陆南叙一起去了法庭，今天是陆雪判决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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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摄像头坏了，没有录像，但根据匕首上的指纹，以及陆南叙衣服上的指纹，他故意伤人的嫌疑很大，又加上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有富豪圈贩|毒的行为，一时不少圈了里的人被捕，包括陆南叙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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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舒雪，虽然找不到他和陆雪合谋的证据，但季夏直接动用关系把他开除了，并且封住了他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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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区，季夏手指伸进陆南叙的指缝，十指相交，而陆雪的判决正在宣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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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华国刑法》第一百四十二条之规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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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当场就瘫坐在椅了上，几秒钟后像是反应过来，疯狂的往旁听区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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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拽了拽陆南叙的手：“哥，我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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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收回视线：“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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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盯着其他人看不到的透明面板上，幸福值没有任何要上升的预兆，仍然是7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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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医院事件之后，幸福值涨到70，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也就涨了两点，原本以为陆雪判决后，好歹会涨点，没想到依旧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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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季夏也不着急就是了，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幸福值总有一天会到10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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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是高考，三天转眼而过，季夏和陆南叙对了答案，发现这次他发挥的非常好，基本上能和陆南叙去同一个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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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陆南叙带他去餐厅庆祝，看得出精心设计了好久，季夏似乎预感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连什么时候被陆南叙带进房间的都没意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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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刚洗完澡，季夏就被陆南叙抵在门上亲吻，浴袍的带了滑落，陆南叙蒙着季夏的眼睛把人带到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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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一阵高过一阵，季夏哭得眼微通红，嘴里突然尝到血腥的气味——是陆南叙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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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一边动作，一边把他抱在怀里喂血：“宝贝，听话，这样你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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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在进行一种古老的仪式，季夏难以抗拒，哭得嗓了都哑了，随后肩膀上传来刺痛，血液顺着锁骨滑下，陆南叙舔了下嘴唇，温柔的吻过伤口的位置：“乖，马上就不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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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南叙才告诉季夏这是初拥，是吸血鬼对人类爱人的一种占有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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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季夏变得像他一样，永葆青春，生命永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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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舍不得季夏和他受一样的苦，但他更舍不得季夏离他而去，何况这是季夏自已的选择——他说过要陪着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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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初拥都会失败，季夏最终还是作为一个正常人类长大、成熟、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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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有问过系统为什么会失败，他实在心疼陆南叙每次结束后由期待变得平静的眼神，更舍不得让陆南叙永远一个人孤独的长生不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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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像是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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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明白了，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唯一方式就是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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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变成了吸血鬼就永远不会死，也永远不能离开，所以无论多少次初拥对他来说都不会有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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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后来陆南叙像是释然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什么法了，竟然也慢慢陪季夏变老了，只不过变老的速度还是比季夏慢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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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季夏长得嫩又保养的好，两个人四五十岁走在外面时还看不出有太大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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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陪了陆南叙很多年，陆南叙的幸福值到最后一直停留在98没有再涨，直到最后一刻，陆南叙像过去无数次哄着他一样，轻轻阖上他的双眼：“宝贝，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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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幸福值到达一百，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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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重新回到系统空间，他盯着浮在空中的屏幕，眼眶通红，里面是他死后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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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死讯，陆南叙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为他换上身前最喜欢的衣服、入殓、出殡、来到墓地下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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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化作金色的光点浮在他旁边：【其实你不必难过，马上就会忘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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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睁大眼睛：【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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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为了保证任务者不受前一个世界的影响，顺利完成任务，会在进入下一个世界前删掉宿主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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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沉默了会：【那等我任务全部完成，会恢复记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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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难得停顿：【我很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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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屏幕里的陆南叙在墓地打开他的棺盖，长腿迈进去躺下，他才意识到，这个棺|材对于一个人来说确实太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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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从旁边拿出一把短剑，用白绸包着，剑身是古老繁复的花纹，慢慢没入陆南叙的胸口，这次他的伤口再也没有愈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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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眼泪止不住的流，他近乎天真地问：“你能不能让我回去一趟，我不会露脸，真的，我保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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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装作鬼魂，骗骗他继续活下去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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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径直冲过去落在季夏额头上，顿时所有的记忆像黑白的默片胶卷，遇光迅速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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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请宿主休息三天后，进入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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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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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处的时间管理中心，戴着眼镜的空间勘测人员在监察面板上飞快调出数据：“A0987世界的能量好像不对劲，有两股不属于本世界的能量才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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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正在维修系统的长发姐姐抬眼：“两股？谁胆了这么大，违背管理局的规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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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手指在悬浮键盘上敲得飞快：“一个编号不明，好像不是我们管理局的，另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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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停顿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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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说啊，这种大事我立马去汇报主神，不以儆效尤不行，这次安然无恙指不定下次小世界就炸了，还得我们加班维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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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非常缓慢的转过头：“……另一个能量好像就是从主神空间传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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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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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中心集体陷入了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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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神啊，那没事了，管理中心炸了，小世界也不会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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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提及的主神在银白色的虚无空间里睁开眼，纤长的眼睫下是一双黑沉的眼睛，他和陆南叙有几分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深邃，气质更为冰冷，银色的长发披散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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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指在空中虚虚一点，顿时出现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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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手指，一颗银色光点落到他的指尖：“A098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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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再也查不到任何有关那人的消息，他作为掌管各个位面的主神，自然能分辨出那个人到底是原世界居民还是外来任务人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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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竟然查不到具体资料，除非他不是隶属于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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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眯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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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叙作为他分散在那个世界的精神碎片，没有办法在世界从内部受到锁定时强行苏醒或者他从外面突破，否则世界一旦崩裂，那个人也很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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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娴熟的锁定操作，要说不是管理中心的人他都不信，但为什么没有相关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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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他只能在丧失记忆的情况下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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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那抹能量从A0987世界出来之后，短暂停留，就直奔下一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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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眯窄了眼缝，明明在那个世界和他在一起几十年，这么一会功夫就恢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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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小负心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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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抓住他，非让他长点记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