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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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使团和阿骨突部再次和谈失败，双方不欢而散。</p>

楼喻闲得无聊，带着冯二笔等人出帐看风景。</p>

草原上的马匹牛羊是真的肥壮, 要是他也有个草场蓄养牲畜就好了。</p>

霍延说乌帖木同意合作，一旦事成，就划出达迩慕草原的南部草场给他。</p>

到时候, 他就可以自己驯养战马和牛羊。</p>

正沉浸在未来计划中, 忽然有人骑马来到他面前，手里攥着鞭子，一张脸明艳生辉。</p>

“你就是盛国使团的正使？”</p>

马背上坐着一位姑娘，她穿着色彩鲜明的草原服饰，头上戴着毛绒绒的毡帽，几根小辫子垂在脸侧，浓眉深目, 是个异域风情的大美人。</p>

此时正居高临下打量着楼喻。</p>

楼喻对姑娘家向来比较有风度，拱拱手道：“在下楼喻, 的确是使团的正使，敢问姑娘有何贵干？”</p>

他听这姑娘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不由暗笑。</p>

北境各部虽看似瞧不起中原人的“柔弱”, 但骨子里对中原文化还是非常向往的。</p>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学习中原话。</p>

草原姑娘性格大方, 仔细打量他几眼, 昂着下巴道：“听阿巴鲁的人说, 盛国使团的正使比草原上的阿弥娜还要好看，我特地来瞧瞧。”</p>

楼喻：“……”</p>

这话他没法接。</p>

姑娘又道：“你长得确实不赖，反正比那些粗莽无礼的武士好看，我叫古伊丽，你叫楼喻？哪个喻？”</p>

楼喻礼貌地回了。</p>

古伊丽笑了一下：“我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 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p>

楼喻被搞得措手不及，这位古伊丽小姑娘交朋友都这么随便的吗？</p>

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她都要交朋友？</p>

“古伊丽，你怎么来了？”阿巴鲁突然出现，面色竟比以往要温和，“你阿爹病好了？”</p>

“关你什么事？”古伊丽半点面子不给。</p>

阿巴鲁倒也不生气，笑着道：“行，不关我事，不过楼世子是盛国使节，你跟他交朋友做什么？”</p>

“我看他顺眼不行吗？”古伊丽调转马头，“走了。”</p>

没走几步，又转过头：“楼世子，你要是待在毡房觉得无聊，可以去我们那边玩。”</p>

楼喻笑眯眯地挥手：“谢谢，我记住了。”</p>

等古伊丽身影消失，阿巴鲁斜睨楼喻，嗤笑一声：“丽丽可是咱们草原的阿弥娜，不是谁都能肖想的。”</p>

楼喻深以为然：“是啊，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右贤王很有自知之明啊。”</p>

“你——”</p>

“行了，”楼喻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句实在话，你应该是草原一等一的勇士，长得也挺不错，为什么古伊丽这么不待见你呢？”</p>

一把刀子瞬间扎在阿巴鲁心口，血淋淋的。</p>

阿巴鲁怒火冲天，举起拳头就要砸过来。</p>

“你到底会不会追姑娘？”楼喻瞥了他一眼，成功阻止拳头落下。</p>

阿巴鲁皱眉：“你什么意思？”</p>

“古伊丽既然是草原上的阿弥娜，自然要配草原上最出色的勇士，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要给她最好的。”</p>

阿巴鲁放下拳头，不解道：“我还不够好吗？我可是部落最出色的勇士！”</p>

楼喻皱眉：“你们部落的勇士都比什么？”</p>

“当然是比战力！”</p>

“没了？”</p>

“这还不够吗？！”</p>

楼喻上下打量着他，摸着下巴摇摇头：“你知道，在我们大盛，求娶一位姑娘除了武力，还需要哪些吗？”</p>

“需要哪些？”阿巴鲁成功被他带沟里。</p>

“三媒六聘可听说过？”</p>

阿巴鲁摇摇头。</p>

“没听过不要紧，我等会儿细细跟你说。”楼喻慢条斯理道，“除去三媒六聘，男方本身的条件也是关键。”</p>

阿巴鲁：“我可是部落的右贤王，又是草原最出色的勇士，再怎么说也不差吧。”</p>

楼喻一针见血：“可古伊丽是草原的阿弥娜啊，阿弥娜是什么意思，右贤王难道不清楚？”</p>

阿弥娜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自然应该配草原上至高无上的王。</p>

阿巴鲁瞬间福至心灵，浑身血液上涌。</p>

古伊丽一直不太喜欢他，反而对阿布图很亲切，难道就因为他只是个右贤王？</p>

“还有一点很重要，”楼喻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天天一脸别人欠你钱的样子？”</p>

阿巴鲁：“……”</p>

楼喻继续扎刀：“你这么凶，哪个姑娘家愿意跟你交朋友？”</p>

阿巴鲁想说还是有挺多姑娘想嫁给他的，但一想到古伊丽冷淡的神色，便又憋住了。</p>

那些姑娘全加一起都比不上古伊丽！</p>

“那我该怎么做？”阿巴鲁微微低下头。</p>

楼喻继续忽悠：“你刚才也听到了，古伊丽不过见我一面，就打算跟我交朋友，不就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温柔吗？”</p>

“……”</p>

阿巴鲁默默瞅着他，见他雍容和雅，玉面生光，的确容易招姑娘家喜欢。</p>

“右贤王，你见姑娘时，应该多笑笑。”</p>

楼喻给他出主意：“还有，咱们大盛求娶姑娘，都会送一对大雁，象征忠贞不变的爱情，你不如也去打一双大雁？”</p>

阿巴鲁：“可现在是冬天，大雁都往南边去了，我去哪儿打？”</p>

“那就送几只小兔子，比起凶恶的狼群，姑娘家应该都更喜欢可爱的兔子吧？”楼喻笑眯眯地道。</p>

阿巴鲁豁然盯向他。</p>

“怎么了？”楼喻一脸讶异。</p>

阿巴鲁凝视他的神情，没有发现什么破绽。</p>

方才楼喻提到“狼群”，应该只是巧合，而非别有深意吧？</p>

他冷笑一声：“希望你说的有用。”</p>

言罢转身就出了王庭，还不忘带上捕猎工具。</p>

冯二笔愤愤道：“就他还想追上姑娘？想得美！”</p>

楼喻笑容淡下几分：“回帐吧。”</p>

古伊丽的出现看似合理，但又透着几分诡异。</p>

回到毡房后，他叫来蛮人侍从，假装饶有兴致地道：</p>

“刚才有幸遇到你们草原的阿弥娜，她叫古伊丽，确实是个堪比明珠的美人，怎么没在王庭见过她？”</p>

在蛮人侍从眼中，古伊丽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p>

这位盛国来的世子会问他这个，实属情理之中。</p>

侍从骄傲道：“阿弥娜不住在王庭，世子当然见不到。”</p>

“我看她装扮，像是草原上的公主，怎么会不住在王庭？”</p>

“阿弥娜是阿葛洛族的公主，不是咱们的公主。”</p>

“阿葛洛族？”楼喻眉梢一动，“是十年前效忠贵部的阿葛洛族？”</p>

说是效忠，其实就是投降。</p>

十年前，阿赤那德率部攻打阿葛洛族，阿葛洛王为了保全族人性命，只好投入阿赤那德麾下。</p>

阿葛洛族并入阿骨突部后，便一直生活在王庭附近。</p>

虽然现在已经不存在阿葛洛族，但在阿葛洛族人看来，古伊丽是阿葛洛族族长的女儿，就等于是他们的公主。</p>

古伊丽是草原上公认的阿弥娜，大把大把的勇士都想将她娶回家。</p>

楼喻问：“我方才听见右贤王说古伊丽的阿爹生病了？什么病？”</p>

“好像是前几天出去打猎时被畜生抓伤了。族中的巫医说是有邪祟作乱，恐怕活不长了。”</p>

楼喻：“……”</p>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邪祟作乱应该是指伤口感染吧？</p>

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伤口如果没有得到妥当处理，的确容易感染而死。</p>

这就很诡异了。</p>

如果古伊丽的父亲都快死了，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情来找他交朋友？</p>

楼喻叹息一声：“太可惜了，真的没有救治的可能了？”</p>

侍从摇摇头，他也希望阿弥娜不要伤心呀。</p>

获取信息后，楼喻就打发阿骨突部侍从下去了。</p>

冯二笔道：“这么说，那个古伊丽也挺可怜的。”</p>

“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楼喻感叹一句。</p>

“是啊，要是她阿爹没有被抓伤，就不会面临死亡了。”</p>

楼喻摇首失笑。</p>

他说的“运气”可不是这个。</p>

又到了晚上，霍延刚入帐，楼喻便问：“阿葛洛族的事你知道吗？”</p>

霍延笑：“殿下也觉得古伊丽不对？”</p>

他这几日一直暗中观察，确实清楚阿葛洛族的族长无药可医，骨突王还赐下不少名贵药材，一直帮他吊命。</p>

除此之外，他今天还听到另一个传言。</p>

传言说：大盛皇室子弟，每人手中皆有一颗极为珍贵的神丹，到了必要时候，神丹或可救命。</p>

霍延将这个传言告诉楼喻。</p>

楼喻不由挑了下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p>

所以就是因为传言，古伊丽才特地来接近他，要跟他做朋友？</p>

那么这个传言是谁散播的呢？</p>

楼喻饶有兴致道：“阿葛洛族和阿骨突部的关系如何？”</p>

“十年前阿赤那德侵犯阿葛洛族，致阿葛洛族死伤惨重，阿葛洛王为了保全剩余族人性命，不得不投靠阿赤那德。才过去十年，阿葛洛族没那么快忘记仇恨。”</p>

楼喻皱眉：“既然这样，阿赤那德为什么还敢让他们住在王庭附近？”</p>

就不怕哪天晚上被人偷摸着砍了脑袋？</p>

“放出去更不放心，”霍延解释道，“而且阿赤那德有心促成两族联姻。”</p>

等两族通婚的越来越多，彼此割舍不开，再大的仇恨也只能埋入历史长河里。</p>

楼喻眯起眸子：“也就是说，阿赤那德是非常希望阿葛洛族彻底归心的。”</p>

“可以这么说。”</p>

楼喻蓦地轻笑：“我明白了。”</p>

他借着月光看向霍延，霍延也凝视着他。</p>

二人眸中皆是了然。</p>

楼喻道：“阿赤那德想拿我做筏子，我是不是应该让他赔得血本无归？”</p>

“殿下是想用……”</p>

楼喻笑了笑道：“试试也不亏。”</p>

骨突王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地拖延，说明阿葛洛族的族长尚未到绝境，大概还能拖个不少天。</p>

他可以趁机秘密制取青霉素溶液。</p>

当然，青霉素溶液并非包治百病，且有些人会因过敏而亡。</p>

他无法百分百保证能救活阿葛洛族族长。</p>

但他可以赌。</p>

反正阿葛洛族族长已经无药可医，何不试试呢？</p>

赌赢了，可以给他们增加筹码；赌输了，他们也没有损失。</p>

楼喻不由笑起来。</p>

希望这次老天能站在他这边。</p>

第二天，楼喻吩咐宋砚去找阿骨突部侍从索要各种容器，自己则窝在毡房中捧着书看。</p>

书是从阿布图那儿借来的。</p>

而今严辉整天没事儿干，经楼喻劝说后，就去左贤王帐下教授阿布图中原文化。</p>

有这层关系在，楼喻借书相当方便。</p>

忽有阿骨突部侍从禀报：“楼世子，古伊丽想要见你。”</p>

楼喻悠哉翻着书：“请她进来。”</p>

话音刚落，古伊丽就掀开帘子走进来。</p>

她穿着漂亮的衣裳，戴着绚丽的首饰，一双眸子隐约透着几分盈动，仿佛在诉说衷情。</p>

一个阿爹要死的姑娘，会整天穿得这么花里胡哨吗？</p>

楼喻故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而后笑着问：“姑娘找我什么事？”</p>

古伊丽明月般的眸子弯起来：“听说你的箭术很不错，我想跟你讨教讨教。”</p>

“姑娘盛情相邀，楼某却之不恭。”</p>

古伊丽朝他笑笑，“那就跟我来吧！”</p>

她转过身，眼中笑意倏然消失，反而透着几分讥讽与阴霾。</p>

冯二笔想跟上，古伊丽却说：“楼世子，是我们两个人比箭，带他做什么？”</p>

“姑娘说得对，”楼喻有求必应，“二笔，你留在毡房。”</p>

“是，殿下。”</p>

冯二笔委屈应了一声。</p>

等楼喻跟着古伊丽走远，他唉声叹气地对宋砚说：“阿砚，殿下不会真看上古伊丽了吧？”</p>

宋砚：“等过了年，殿下都十七了，看上一个姑娘家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古伊丽长得确实挺好看啊。”</p>

“可是她看起来就不好惹。”</p>

冯二笔小声嘀咕，他是怕殿下会被欺负。</p>

楼喻随古伊丽出了王庭，往阿葛洛族居住的方向走。</p>

“你要带我去哪？”楼喻好奇问，“王庭里有射箭的地方。”</p>

古伊丽回首，娇嗔地瞪他一眼。</p>

“我才不想看到那些粗鄙无礼的莽夫，我就想跟你一起玩。”</p>

楼喻觉得，要是阿巴鲁在这，一定立刻铁汉变柔情，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她。</p>

“得姑娘青眼，是楼某的荣幸。”</p>

楼喻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p>

不久后，两人来到阿葛洛族族群外围。</p>

古伊丽指着不远处的草靶，对楼喻说：“咱们比箭术，总得有彩头吧？”</p>

楼喻拱拱手：“姑娘，咱们是朋友，在我们大盛，朋友之间谈彩头，是相当生分的。”</p>

古伊丽愣住了。</p>

她呆呆看着楼喻，忽然有些接不上话。</p>

这人刚才不是挺好说话的吗？怎么到了这儿还拒绝呢？</p>

到底是个小姑娘，这种小伎俩在楼喻面前根本不够看。</p>

楼喻陪她玩，不过是看中她背后代表的阿葛洛族的势力。</p>

不过一句话，就将人给噎住了。</p>

古伊丽回过神来，问：“你们盛人不都喜欢讨彩头吗？这样吧，要是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怎么样？”</p>

灿烂的阳光下，这位草原公主明眸善睐、俏丽无双，的确有勾人心魂的资本。</p>

楼喻却心如明镜，假装被蛊惑：“什么条件都可以？”</p>

“是的！”</p>

“那如果我输了呢？”</p>

古伊丽眸中划过一丝锋芒：“那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p>

“可以！”楼喻应得干脆，“请借弓箭一用！”</p>

古伊丽让人递了弓箭，在楼喻张弓前，忽然说道：“等等，必须要先起誓！”</p>

“行。”</p>

两人一同发了誓。</p>

古伊丽唇角翘起，斜睨楼喻一眼：“你先请。”</p>

楼喻：“……”</p>

刚发完誓就原形毕露了？</p>

他举起弓，对准远处的草靶。</p>

古伊丽死死盯着他。</p>

就在羽箭即将射出之时，身后传来马蹄声。</p>

“丽丽！”</p>

阿巴鲁骑着马，一手拎着两只兔子微笑而来。</p>

楼喻回头一看，差点破功。</p>

笑得这么诡异还不如不笑！</p>

果然，他从古伊丽眼中看到了嫌弃。</p>

阿巴鲁走近，看到楼喻时愣了一下，脸上笑意顿时收敛，又露出凶相：“你怎么在这！”</p>

“关你什么事！”古伊丽气他打断自己的计划，“你走开，别来烦我！”</p>

阿巴鲁本就心高气傲，被她这般嫌弃，面上挂不住，不由怒火中烧。</p>

他不舍得跟古伊丽发脾气，便将矛头对准楼喻。</p>

“好哇，你真虚伪，昨天骗我去捉兔子，结果自己来讨丽丽欢心！难道盛国的君子都跟你一样虚伪吗！”</p>

楼喻面色微沉，放下弓箭，对古伊丽拱手道：“今日不便，楼某告辞。”</p>

言罢转身就走，不给古伊丽丝毫挽留的机会。</p>

阿巴鲁冷哼一声。</p>

古伊丽气得直接挥鞭打他，却被阿巴鲁伸手拽住。</p>

“你真看上那个弱鸡了？”</p>

古伊丽双眸冒火：“我的事跟你无关！”</p>

阿巴鲁将她拽到跟前，眉眼戾气涌现，伸手捏住她的脸，气狠狠地道：</p>

“你宁愿跟盛国的小白脸交朋友，也不愿正眼看我，要不是我舍不得强迫你，你早就应该嫁给我了！”</p>

古伊丽从他手中挣脱，气到目中含泪：“阿巴鲁，我阿爹就要死了，你还跟我说这些话！”</p>

美人泪灼伤了阿巴鲁的心。</p>

他语气低软下来：“可你不也穿得这么漂亮跟楼喻一起玩吗？”</p>

古伊丽瞪他一眼跑远。</p>

古伊丽的侍女看不下去，跟阿巴鲁说：“咱们姑娘是听说盛国大夫比较有经验，希望能请盛国正使帮个忙。”</p>

“盛国大夫？”阿巴鲁疑惑。</p>

“使团有大夫随行，据说是盛国京城的大夫，专为盛国达官贵人看病的，所以姑娘才想接近正使。”</p>

阿巴鲁明白了。</p>

他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坏了古伊丽的计划。</p>

“估计丽丽现在也不想见我，”阿巴鲁将兔子递给她，“这是我的赔礼，你替我带给她，让她不要生我气，还有大夫的事，我会帮她的。”</p>

“是。”</p>

阿巴鲁目送侍女离开，原地沉思一会儿，才调转马头奔向王庭。</p>

他一路行至使团住所，来到楼喻的毡房内。</p>

“楼世子，听说你们盛国大夫的医术都非常好，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见识一番？”</p>

阿巴鲁开门见山。</p>

楼喻却不卖面子，冷淡道：“你我是何关系？我为何要让你见识？”</p>

“亏你还是古伊丽的朋友！”阿巴鲁试图道德绑架，“身为她的朋友，你竟对她阿爹的病不管不顾！”</p>

楼喻愣了一下：“所以呢？”</p>

“你要是当她是朋友，就让使团大夫去诊治！”</p>

“草原上没有大夫？”</p>

“巫医说无药可治，所以我才想着请盛国的大夫帮忙，楼世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丽丽伤心吗？”</p>

阿巴鲁说得情真意切，看上去好像很在意古伊丽父亲的生死一样。</p>

但，阿葛洛族族长已经病了好几天，也没见他有多在意嘛。</p>

不就是想利用他刷古伊丽的好感吗？</p>

楼喻垂眸沉思几息，叹了叹：“让一个美丽的姑娘伤心，确实不应该。”</p>

他吩咐冯二笔：“这样，你去请使团大夫走一趟，为阿葛洛族族长看看。”</p>

阿巴鲁目露喜色，行了一礼：“感谢楼世子的慷慨。”</p>

等使团大夫来了，他便乐颠颠跟在后头，一起来到古伊丽的家。</p>

古伊丽正暗恼他破坏自己计划，见他来了正要发怒，却听阿巴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