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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弯腰上了车, 顾城跟着?坐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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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嘭”的一声响，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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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车窗紧闭着?，温度渐渐升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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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垂着?眼, 双手放在膝盖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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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坐在他旁边, 他能感觉到?他在看他, 甚至可以说，是在打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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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莫名就升起了一丝紧张, 他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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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告诉顾城吗？告诉顾城顾婷给他打了电话？还是应该质问顾城，可要质问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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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亦或者是质问他为什?么?要出手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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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点儿也?不想质问顾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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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已要怎么?开口，心?里像是一团乱麻,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拧在一起，有些拿不定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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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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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片刻, 顾城忽然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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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抬起头，对上了顾城的眼睛, 动了动唇, 到?底是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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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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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顾城笑?容稍敛，握着?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十指紧扣，意?味深长，“可你?的手, 好像很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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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别开眼，轻声解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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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刚才出来的时候用凉水洗了手, 所以才会比较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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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他的话，没再问了, 想起来时念给他发的消息，指腹在他手腕上轻抚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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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你?想去哪儿玩儿？我让人安排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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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念抿抿唇，眼睛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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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国内还是国外？滑雪还是攀岩或者是泡温泉？”顾城看着?他，慢慢靠近了些，“你?想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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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他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说话，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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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像是骤然凝结到?冰点一般，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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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并不是个很会表达自已感情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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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很多时候他都很会掩饰，掩饰自已的喜欢，掩饰自已的讨厌，只安安静静地做他自已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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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眯了眯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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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次出现这种?情况似乎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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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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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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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害怕了，害怕他吗？所以才会背对着?他，一直不愿看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是在想着?分?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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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开始慢慢会聚，眼神?冷了下来，控制不住地加重了手劲儿，想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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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感觉手上猛地一疼，手指像是要被掰断了一样，时念倒吸了口凉气，转头看着?顾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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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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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回过神?来，没松手，只盯着?时念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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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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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抿抿唇，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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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尤其是对于亲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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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不一样，他是个很敏感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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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而言，顾婷和顾城姐弟两个很是相像，敏感又脆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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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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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仰头，看着?顾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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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顾城这么?敏锐，应该能猜出来，他们之间唯一一直闭口不谈甚至有些避讳的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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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城的家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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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家，他很少去打听，身边也?没有什?么?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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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不说，他不会主动去问，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好奇，也?不代表永远不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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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这些事情是由顾城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从?外人口中转述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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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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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轻易相信顾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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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不傻，今晚顾婷会打来电话，甚至故意?让他听到?那?些，无非就是想要看他惊慌失措害怕的样了，想要看到?他和顾城争执起来，想要告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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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是个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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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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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他确实有些被吓到?了，甚至在见到?顾城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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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过神?来，他更愿意?相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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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时念轻呼了口气，很是认真地看着?顾城，“顾婷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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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话没说完就被顾城打断了，大掌倏地捏着?他的下巴，“你?都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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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念闭了闭眼睛，点点头，“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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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顾城眼神?冷了下来，手指克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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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狠毒，劝他放手？还是准备和他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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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吃痛，双手抓着?顾城的手腕，勉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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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顾城，松......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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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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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忽然一紧，肌肤相触，冰凉冰凉的，如同窗外冬夜的寒霜，耳边是低低的嗓音，像轻碰了的玉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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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要负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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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因为他有病就放弃他，他没有病，顾婷才有病，有病的是顾婷，是顾建邺，是顾宇，是李欣蔓那?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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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唔......顾”时念张口想要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吻悉数吞没，双手被扣在头顶，整个人被压在玻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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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的吻，咬得他唇瓣生?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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