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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娘。”月芽见妹妹被踢出去,吓得赶紧跑到台阶下面,抱着妹妹哭起来。
月娥愣愣的坐在台阶下,大雨劈头盖脸的浇下来,所幸没有受伤,姐姐抱着她哇哇的哭着。
秀芝一看王友元把孩子踢出去了,心疼万分,跟着跑出来,唯恐孩子摔坏,边哭边哆哆嗦嗦摸着孩子的头和身上:“天杀的呦,二妮才八岁,自己的孩子恁咋下的去手啊。”
雨更大了,就这样直直的砸到脸上,雨水和眼泪和在一起,泪眼朦胧中,月娥傻愣愣的看着娘,心里更是凄凉一片: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爹。
一咬牙对娘说:“娘,你别哭了,给我拿个布袋,我上地里转转去,要不爹一会又发疯了。”
这时山峰拿个布袋过来,看着娘和妹妹道:“娘,你带妹妹回去,我去地里看看。”
“还是我去吧。”月娥犟劲上来,此时一心要离爹远点,哪怕淋再大的雨也不怕,只求能离那个爹远一点,再也不要看他一眼。
山峰知道这个妹妹一直以来的犟脾气,对着娘安排道:“娘,你赶紧和月芽进去,老四、老五、老六还等着照顾呢,月芽你看看庙里还有柴火不,生堆火和娘烤烤衣裳,我和月娥去就行了。”
月娥就着雨水洗了一把脸,抹去眼里涌出来的泪,抓着哥哥的手站起来,率先冲入雨雾中。
“二妹!”山峰冲着月娥的背影喊了一声,见月娥没有回应他,急忙追了出去。
风卷携着雨抽打着月娥瘦小的身体,大滴的雨水如瀑布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冲击的睁不开眼睛,衣服早已湿透就这样贴在身上,风一吹冷飕飕的让人直打寒颤。山峰到底大了月娥几岁,身高腿长的几步就追上月娥,他拉紧了妹妹的手,示意月娥走在他后面,试图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帮妹妹挡一片风雨。
王友元躺在干草窝里,困意袭来,渐渐的进入梦乡。
月芽升起一堆火,不一会柴草的烟雾就升腾起来,虽然殿门大敞,烟雾还是弥漫了整个大殿。
呼吸间,闻到烟味的王友元并没有感觉到呛人,反而让他品出了几分大烟的香气,梦中的他此刻正与何孟耀待在一起,何孟耀将点燃的烟枪递给他,利诱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色:“友元兄弟,吸一个吧,香着呢。”
王友元心中抗拒,明白不能再吸了,手却不能控制的伸出去接那烟枪,刚接在手中,画面瞬间变成父亲临死前的场景,奄奄一息的老父紧紧抓住王友元的手,喃喃不止:“大元,大元哪,不能再吸了,再吸就家破人亡了,不能再吸了呀。”
王友元痛心疾首,脸上涕泪横流,将头埋在父亲的手心里赌咒骂誓:“爹,我再也不吸了,我戒,再吸我就不是人!”
王友元一下子惊醒,烟气昭昭中,秀芝正在照顾最小的儿子,大女儿正坐在火堆旁烤衣衫,二个小的儿子埋头不知道玩着什么。
王友元眼神呆滞,目光涣散盯着前方一动不动,思绪却已飘远,回到刚与何孟耀结识的时候。
“嘶…”何孟耀斜躺在椅子上,就着烟袋嘴猛吸了一口大烟,烟入肺腑,久久吐出一口气,他眼神迷离似喃喃自语,对着旁边坐着的王友元说道:“舒服啊,友元兄弟,要不你来一口?抽一口吧!大烟下肚,你不知道有多舒服,就像飘在云彩里一样,你想要什么眼前就能出现什么。”
王友元嘴一撇,嗤笑道:“你拉倒吧,那不就成了灵丹妙药了?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想要金元宝,难道眼前就能掉一堆金元宝出来?神丹也没这个功效吧。”
“你别不信!你知道大烟还有一个名字叫***吧,听听!听名字就是好东西,吸了这东西能增福添寿哩,再说了这东西也就是有身份的人才能抽的起,那是身份的象征!泥腿子有几个能抽的起大烟的,就比如友元兄弟你,你和那些泥腿子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不,要不你试一个?”何孟耀将烟袋嘴往王友元嘴边递了递。
王友元脑袋微偏,闪过烟嘴:“还有身份的人才吸,魏地主吸不吸?你跟他当管家,你最清楚了,我怎么没有见过魏地主吸大烟?我不吸,我没钱,我家的钱都在我爹手里攥着呢,一个月就给我点零花钱,这点钱我还想给孩子买点零嘴吃呢。”
“我主家能不吸烟吗!不光他吸,他老婆和姨太太都吸,你还说你没见过,他们家吸烟的时候能让你看见?我主家吸烟的时候都是躺在榻上,丫鬟婆子伺候着,光想想那场面,啧啧,就是神仙过的日子耶。”何孟耀面露鄙夷之色,不屑的斜眼睨了王友元一下:“再说说你,当郎中也这么多年了,挣的钱还都交给你爹,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一点都不能当家作主。”
王友元双眉一蹙不忿的嚷嚷着:“给我爹怎么了?我爹就我这一个儿,他攒的钱将来还不都是我的!”
听王友元这样说,何孟耀好似自己的财产被王家霸占般痛的心中一抽。王友元家世代行医,在距村寨十公里处的县城里还开了一家仁心堂药铺,家财比较丰厚,日子自然过的红红火火。村子里王家那偌大的院子,还有曹县城里的药铺,他眼红很久了,做梦都想着怎么样才能把王友元的家财部划拉到自己名下,奈何王家在村里也是有声望的人家,找个借口明抢是万万不可能的,思量了很久才想起让这个王友元染上烟瘾这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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