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暗夜将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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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不明白。</p>

昨天要不是尼禄这个蠢东西把她压在床上非逼着她睡觉, 她可能这会儿已经知道赛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p>

尼禄昨天一路把她含在嘴里飞回来，到了家金闪闪的立在门外, 比巨塔还高,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死活不肯张开嘴, 把她吐出来。</p>

粗粝的舌头一个劲的卷着她不放，她一动，就卷的更紧, 克拉拉被它吃的面红耳赤，本来该晕过去的，都被气的十分精神。</p>

尼禄的唾液有很强的治愈能力, 等她被从头到脚舔的差不多了, 伤口也愈合的七七八八，忍/无可忍/狠狠地咬上尼禄的舌头，它吃痛不得已把她吐出来。</p>

伤口倒是没了, 衣服也被舔的溶解了, 断胳膊还是断着。</p>

等克拉拉晚上被它压在床上的时候，尼禄的右爪才发出一阵淡淡的金弧, 渗透进她身体里的魔力再次催生断臂。</p>

剧烈的疼痛让克拉拉失控的喊叫，而蠢东西居然嫌她叫的太大声，直接用尾巴把她严丝合缝的卷了好几圈，只留出眼睛和脑袋顶。</p>

克拉拉打量着它一身金灿灿的鳞片, 眯起了眼。</p>

应该能卖不少钱，克拉拉是这么认为的。</p>

而第二天早上起来，也就是刚才，克拉拉醒过来习惯性的把手摸到枕头下压着再睡一会儿，然后温热坚硬的触感让她把枕头掀开一看，一堆摞成小山完整的金鳞整齐的垫在她枕头下，这些都是给她的。</p>

而罪魁祸首摊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金亮亮的一团趴在她肚子上睡的直打鼾。</p>

克拉拉暗骂两句，立刻小心地提起狗东西的尾巴仔细打量着有没有出现伤口，直到她看见蠢龙浑身上下无比完好，只是小腹下面那一道细细缝异常打眼。</p>

比西番莲还红的脸让克拉拉对着那道细缝捏起手指狠狠地弹了一下，尼禄几乎是瞬间惊醒。</p>

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傻乎乎的先盯着克拉拉看了一会儿，分叉的舌头舔舔克拉拉眼睑和唇瓣，忽然又反应过来惊奇的看着自己的下面。</p>

然后恶劣的吐出细细长长的水柱，嗞在克拉拉脸上。</p>

迅速变大后又把她翻过来龙爪按在脊背上，把她压进床里。而它倒好，慢条斯理的把克拉拉当成人肉睡垫，心安理得的把肉垫拍拍蓬松，无比舒坦的睡在上面，甚至克拉拉还听见它舒服的喉咙都发出咕唧一声。</p>

“你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了？！怎么哭成那个鬼样子？”克拉拉尝试着挣扎起来，但现在的她还不如人类，几乎没有任何魔力，当然拿尼禄一点办法也没有。</p>

尼禄半睁开眼，又按着爪子往身下的人压了压，舌头舔舔她后颈和头发。</p>

那个意思就是：你快闭嘴吧，我不想回答。</p>

克拉拉快郁闷的撅过去，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语速飞快，但被尼禄听的一清二楚的话，她说：“我可能有些喜欢一个人。”</p>

她说完尼禄几乎是眨眼间就支棱起来，把她有翻过来正面朝上，与它金色闪耀着怒火的龙瞳对视。</p>

“吼！”尼禄对她干吼了一声，有点好笑的声音。</p>

“你着什么急，我说的是教堂那边的赛门，但他可能不喜欢我，而且他就快要走了。”</p>

克拉拉的神情从提到赛门的不自然泛起的红晕，再到提到他要走的时候浮现的落寞。</p>

古怪的是，尼禄上上下下盯了她好一会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又慢条斯理的继续脸对脸趴在她身上，灼热的龙息把她头发吹的满屋子乱飞。</p>

但尾巴倒是没闲着，把她花瓶里唯一的一枝紫罗兰勾走，放在她枕头边上，还用尾巴往她面前推推。</p>

“你的意识是让我去告白？！”</p>

尼禄金色的大眼睛配合着咕噜一声，张开蝙蝠般琥珀金翅膀拍拍。</p>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克拉拉抓过尼禄的翅膀盖在自己脸上。</p>

她发现他的翅膀被她触碰后会长出一层薄绒，像是怕尖利伤害到她，薄绒反而是保护，摸起来也很舒服。</p>

大金龙脑袋拱了拱她的胸脯，安抚似的。</p>

“赛门可不喜欢紫罗兰，他应该会喜欢蓟花，但恶魔城应该是没有的。”</p>

听到这，尼禄用脑袋把克拉拉拱到自己背上，哼哧两声，就背着她从窗户飞出去。</p>

“尼禄！你想带我去哪儿？”</p>

巨龙在风里越变越大，直到它径直往恶魔城偏远的一处山谷里飞。</p>

直到克拉拉眼前出现雾蓝色的山脉，缓缓下降的山势，他们正通向一块起伏平缓的山涧，掠过长满芦苇的岸边，河水在阳光下静静流淌，在河流背后狭长的地带，出现一片高高的石地，在一排排棕榈树的围绕下出现一大片红粉蓟花。</p>

克拉拉站在这红粉交织的世界，简直惊到不知该如何反应。</p>

尼禄指爪轻轻勾住克拉拉的脊背，把她放在花海里，而它自己则是找了个舒服的地儿，比如距离克拉拉只有几步的丘顶，明亮又璀璨的黄色双眸睁开又闭上，只是时刻都没离开穿梭在蓟花里的小夜魔。</p>

“我倒是很好奇，难道你也觉得神父还不错？让我采一束花送他？”</p>

克拉拉手捧着一大束蓟花倚靠着这条令人惊叹的金龙，还顺手编了一个花环戴在金龙的巨角上，把它的凶恶柔和了不少。</p>

尼禄金色的大眼睛试图往自己头顶上看，但它根本不可能看到，“很漂亮，喜欢吗？”</p>

克拉拉摸摸它的鼻子，听着它发出咕唧唧混着咕噜噜地叫，那应该是很满意的。</p>

“那好吧，或许这份心意能把他吓一跳，但如果他真的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可就太遗憾啦。”</p>

“你不是一向都很不喜欢我和别人亲近吗？这件事儿上你真的有点反常呢…”</p>

克拉拉抱住尼禄的脖子，脸颊在它光滑的鳞片上蹭了蹭，“走吧，去神父那里。”她轻轻地说。</p>

在龙背上的克拉拉感受着高空中呼啸而过的狂风，在夜幕降临星光熠熠的星空下，最后落入幽暗的阴影中时，克拉拉想起了单卡拉比说的那句，暗夜降至。</p>

她再次见到赛门的时候，他正躺在教堂起居室简陋的木床上，看上去进入了沉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