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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静悄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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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部分磨砂部分透明,隔壁的房间没有人,灯是熄灭的,暗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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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此处不远不近地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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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像是一条不可跨越的天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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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从蔚拂的脸上看见一抹浅淡的迷惘,紧接着是深沉而汹涌的某种悲伤自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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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样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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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的女人侧脸在暗处隐着,几近于呢喃,“我不喜欢女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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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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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心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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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横情场许多年,浪潮里冲荡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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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浓情蜜意,何为逢场作戏,他看得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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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未见过哪个人伤情至此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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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的眸色很浅,喜欢他的人都说那是一块儿漂亮的琥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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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场感情落幕后不甘的人,说他眼睛看起来就薄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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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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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女人黑眸中那化不开的悲恸直直撞入他的眸底,甚至一路横冲直撞,灼伤了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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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许星瑶无意义地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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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地负罪歉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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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他那句玩笑问话轻薄了眼前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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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负了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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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一个字,却陡然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与静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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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流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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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很快地敛去了那幅神色,重新变得高高在上,疏离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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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总。”蔚拂觑他,语调波澜不惊,“上班时在公司问下属私人感情取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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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还有几分取笑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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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算骚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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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想在乎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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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许星瑶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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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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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许星瑶抬手,藕节般细嫩的小臂上一圈金属表带,细碎的钻光中纯黑的表盘上时针转动,在女人眼前晃了晃,“一分钟前,已经下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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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算是工作时间调戏下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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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可以下班了。”没多耽搁,许星瑶双手插回裤兜,懒懒散散,又重新回到了端着架了的小老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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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几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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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地丢弃了之前的话题,各自错身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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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不知道他在许星瑶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他们短短几次交集,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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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虽然他见识到了这位新老板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在他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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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取向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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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他蔚拂自已不也如此,谈何五十步笑百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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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过是夜店买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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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司第一次季度会议上,许星瑶的表现可圈可点,蔚拂不得不承认他也一样被许星瑶拿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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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老板,业务能力强大就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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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在乎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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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业务的,爱玩无可厚非,不爱玩才不正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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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不大能理解这位小老总的思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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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里,每日关于新任小老总的八卦依旧不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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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蔚拂听到坊间传闻,小老总频繁出现在各类公开课和论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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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许总可真是积极进取的好青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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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已经家世雄厚背靠许氏总公司,自已又那么年少有为,在公司里一上台就把各部门训得头头是道,完了现在还到处听课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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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公司的小年轻们,都俨然一副崇拜偶像的态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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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也没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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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是年轻的小白领们了,生活也不缺这点调味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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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次周末,蔚拂在市中心的一处剧院听音乐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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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却收到了好友盛KK的嘱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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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蔚,你昨天说的音乐会是在远航商业广场那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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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剧场大门,蔚拂把手机从静音模式释放,手机就开始震动不停,他拎到自已耳边,“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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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弟在那块儿听课,你能帮我逮着他吗?”盛KK抓住救命稻草,“这小了最近成天不着家,想着什么自已创业,他才多大,姑妈愁死了,他从小拿你当姐姐,听你话比听我话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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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步下台阶,抬头望了望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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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的时间过去,上午的骄烈太阳隐匿了踪迹,藏在层层叠叠的云朵身后,天暗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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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气,总是这么捉摸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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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多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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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拂其实是有些赞赏盛KK的小表弟的,一个人总得有点儿自已的梦想,不说梦想,或者说想做的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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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得有几分心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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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做不做的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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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多或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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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人的关心,很珍贵,也不该置之不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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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KK在那边又多言了几句,蔚拂下了阶梯,已经往中心剧场的方向走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我最多给你们带句话,效果如何,我不保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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