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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雨尘看着现在这些害人的功法,但以前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年他师尊月牙子收了两个弟子,到最后成为药家堡继承人的却只有他!因为按照药家堡的传统,老家主收两个弟子,两弟子中一方杀死另外一方,活着的那个就是新的家主。
而过往那些记忆,却也在他心中浮现了出来。
……
“小子,你是否真已到了‘以一衍万’,我也不急于一时去测。就因着你这份胆识,暂且让你多活几天。”出乎牧雨尘意料,月牙子。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旁边的师姐冯雪脸上有些不悦,想说些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多谢师姐。”牧雨尘虽心中意外,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向着师尊月牙子一拜。但回神一想,他已有识万草之能,此番话又是何意思?
“雪儿,你虽跟着为师有些时日,但对老婆子我的身份就不好奇?”月牙子脸上又挂起了笑容,目露慈祥看着牧雨尘。
冯雪思索了一会儿,对月牙子道:“徒儿只知师父对徒儿好,其它徒儿不会过问。”
“是吗?月牙子先是故作深沉笑了笑,突然又恢复一贯的笑态道:“今天便告诉你们两个吧。”
月牙子子这话却是又牧雨尘从思索中拉了回来。对于月牙子的身份,他多少也是有些好奇的。
虽在药家堡时间不长,别的不说,眼前这阁楼,也绝不是随便一个弟子就能住的。再者,这人化人成丹的手段,也的确不是一般修行者的手段
有了之前的猜测,牧雨尘倒也不觉奇怪。倒是冯雪略显惊讶。可不知为何,想到月牙子说的最后一句,那几乎是以求人的口气说出来的一句,原本隐隐有着的不安就越发强烈起来!
“还有一年时间,就要在你们中选出新的家主……你们都努力吧。”月牙子继续开口道。
对于这些,牧雨尘来的那天就知道。
月夕子因着某些原因,暂时无法告诉他们全部,但他既然对牧雨尘说了此事,那就意味着牧雨尘他们必须重视。
牧雨尘不笨,当下对月牙子行了拜师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你倒也不笨。你叫齐安吧,方年几何?”月牙子子摆了下手,示意齐安起身。
“余三月,满十九。”牧雨尘答道。
他至今记得当年自己那师尊对他实际是有些嫌弃的。
“年纪的确大了些,你且作我记名弟子吧。还有,我之前说过暂且留你一命,接下来还能不能活,就看你之前所说是否为真。”月牙子又将此事提了起来。
月牙子虽如此说,但牧雨尘知道拜师已成,便对她道:“弟子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你的境界也着实有些低,先再开两境再说吧。”月夕子说着,手一挥,足足几十颗丹药便堆在了齐他面前。只这装丹药瓷器发出的光,却也足以惹得人眼红。
那时牧雨的境界是气海境界,的确有些低。
“你不必做此态,我只看在你身上付出是否值得。”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却还是月牙子子看出了什么。
“还是请师父收回丹药,徒儿想讨流金丹的丹成之法。”想了想,牧雨尘对着月牙子道。
从实际考虑,这些丹药确实没用。又因着流金丹,牧雨尘莫名多了些的资质。于是对此丹便有了极大的兴趣,他便想讨个丹方研究一二。就算无果,也全当打发时间。
“你可知此丹虽是废丹,可也要归一境界才可炼?”月牙子莫名一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其它意思。
他说的也是实话,炼丹师若要炼丹最低门槛也要归一中境修为。若是没有浑厚的灵力,不说炼丹中途把丹炼废,毁了一丹炉的药,人也若水中捞月一般,白费力气。
“徒儿想试试。”月夕子说的牧雨尘当然也知道,兴的是骨子里有的偏执,他还是如此道。
“也罢,这就是。那些你也收好就是。”月牙子伸手一抓。他倒也没有多想,只觉让这小子早些见见丹方也好,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再者说来,只要这小子不影响他要图之事,也由他去了。
月牙子对着齐安和程雪交代了几句后,便腾空离去。阁楼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原本的十几人,只余下一男一女。
气氛上来见也算得上干柴烈火,不过却是以冷战的形式表现罢了。
“有些事,我想问一下师姐。”牧雨尘见何婆子已走,便想问问大安国几十年前的那件往事。
这是大周南方的小国是牧雨尘的故乡。
之前牧雨尘对月牙子行拜师礼时,冯雪脸上就对牧雨尘表现出了极度的厌恶。不过牧雨尘也不管这些,他也只是问冯雪几句话而已。
“有什么快说!我还有事!
,她皱起柳眉,好看的睫毛颤了一下,声音虽清脆,却也掩饰不了里面掺杂的几分火气。
“你对大安国的国史了解多少?我曾听闻几十年前被人屠了一城,可有此事?”牧雨尘收起了原本的笑容,语气上也有了冷模,也不知是冯雪的态度而改变还是其它。
“我怎么知道?”冯雪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便向齐安飞了过来。
牧雨尘自然是一早就防备着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大小姐这么奈不住性子。一句话就引的她再出手,她是知道什么?
只抽到一道残影,冯雪这一记鞭自然抽空了。但她并没有罢手的意思,通窍五窍的气息显露,连着一身红裙舞动,陪着手中的长鞭,竟然有一种飘柔起舞之感。
她一连串动作虽美,可手中的长鞭在灵力的加持下,就犹如一条绕美人飞绕的白蛇,透着摄人心魂的微白冷光。
这一记鞭的速度之快,令牧雨尘根本没法闪避。索性他直接迎了上去,手中所握之刀也光芒大盛。
结结实实,牧雨尘胸膛正中间挨了一鞭。他感觉浑身骨头都是一阵散架,骨架内的五脏六腑都碎了七七八八。只疼的他把要吐出的血,又硬是咽了回去。
“你到底想怎样?”
冯雪话一出口,便感觉到脖子一凉。她这才发现牧雨尘的刀竟然已经架到了她脖子上。她是没有想到牧雨尘竟然拼着不要命的风险,敢这样做。
若是换个别人,刚才要接她致命的一鞭。若是躲不开,也会拿刀挡一下,因为即便是重伤,但保住小命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像牧雨尘这样明着是挡招,实际却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这很划不来!可也不得不说,这其中算计可怕,且只那份对自己的狠,也是让人胆寒!
尤其是牧雨尘挨了一记鞭,竟然还活了下来,这是程雪最意外的。
刀的卖相不是很好,但脖子上的微凉却告诉程雪,这把刀很锋利。只要齐安稍稍用点力,她娇嫩的颈脖上必然留下一道血痕。
离开大安国的几年,冯雪经历了一些。其中有几次更是涉及生死。那几次,她为了活下来甚至低贱到差点要出卖身体苟活。
几经周折,她也觉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那颗曾经还抱有少女幻想的心,已经死寂。
她依旧一身红裙,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杀那些曾欺辱过自己的人。对于生死,她也不知是看淡了还是麻木。渐渐地,她开始漠视他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的。
“我也不想为难你,你只需回答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牧雨尘这话说得极为勉强,话毕,一口血便又涌了上来。
但他手中的刀却握得极稳,双眼依旧光亮,没有丝毫的黯淡。
看到眼前牧雨尘这番动作,不只怎的,她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那颗麻木的心,有了丝动摇。不是恐惧,也不是男女之情,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对于牧雨尘口中所说屠城之事,她当然是知道的。
也就是几年前的一天。她的父亲突然把她叫到跟前,告诉了她一件事。她不姓冯,姓周,是大安国当今皇帝的女儿。
“你知道吗?你的父皇让我屠了一城!”
“我且当白养了你十几年罢了!你走吧!我不杀你!你我父女情,今日便断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往日里对她慈爱有加的父亲,对她冷漠说出的这句话。字字戳她心!
那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容不下她了!离开家后,她也才发现这个世界和她想的不一样!没有人再保护她,她才发现她只是一个会任性的大小姐!
……
“当年那人所屠之地是一个叫齐安郡的小地方。”冯雪一边说一边陷入了回忆。当年离开之时,那人倒是告诉了她此事。
当时她的心情是极差的,自然没有在意什么。可如今见到牧雨尘,尤其是他的名字,她笑了起来,且笑容中多了几分玩味。
“就这些?”牧雨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屠魔?什么魔?”对于冯雪口中说的“屠魔”,他也不解!“魔”这个字他第一次听到,是某种野兽的名字吗?他一无所知。
纵然心中有疑问,但他也要等程雪说完。于是,他又看向了冯雪。
“我也不知。只知这是一种会祸乱苍生的东西。几十年前大安国皇室突然要派兵屠齐安郡!说是不杀此郡之人,将来会有‘魔’出世,为祸大安国。”冯雪说得不急不缓。
后来的事情她不说,牧雨尘也知道了。那人受命屠了一郡。可若说是因为此事牧雨尘父亲三人闹翻,他还是不解。因为从他人口得知,齐老刀三人是因为一个女人闹翻。
事情似乎浮出了一角,可谁说的为真?还是都为真,牧雨尘疑惑了。
“大安国是怎么知道有魔的?”长叹了口气,牧雨尘继续向冯雪问道。
“从什么地方得知魔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可笑的是冯熙厂这个人。他这个人还真是冷血!屠了自己所长之城,一城人性命!哈哈……”说着,冯雪竟然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只是听在牧雨尘耳中却是别样的感觉。他觉得程烈可能是故意告诉冯雪她的身世的。
在皇室授意下冯熙厂亲手屠了养育自己所长的齐安郡。最不可忍的是大安国皇室杀了他的妻儿,最后只一纸皇命,表了他的忠。听起来是莫大的荣耀,可兄弟反目、众版亲离。他冯熙厂如何忍!他能不恨!
也许他养冯雪十几年,最后再赶走她,就是某种层次上的报复,可伤害的终究只是一个无辜之人。
以上这些都是牧雨尘的猜测,可不管怎样,冯雪总归也是个可怜人。他不由对面前这个曾经的大小姐,有了份同情。
身世的无奈与可悲,让冯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丑恶。也让她的心硬了起来!
牧雨尘能感觉的出,眼前的冯雪浑身透着阴毒。一身红裙依旧明艳动人,可却是实在的披着美丽外表的毒蛇,早已不是当年的大小姐!
“好了,你要问的也问完了。再问我别的,我也不知道。冯熙厂就告诉了我此事!”冯雪见牧雨尘的刀依旧架在自己脖子上,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还想怎样?”
看得出,冯雪没有说假话的意思,她也应该只知道这些。但齐安手中的刀却不敢放下。
他现在身体状态已经差到了极致,只是和冯雪短短的几句对话,脸色却是煞白的可怕,后背也是冷汗直流。
他想放下刀,可又怕眼前的女子给他致命一击。若在一刻钟之前,他要杀了冯雪是易如反掌。可这问当年事的一刻钟过后,因着伤势极重,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不晕厥过去,已是不易。
此刻他就是一个空架子,明着是有杀人的噱头,实际握刀都极为勉强,更别提说话。
“怎么?还要我脱衣服给你看吗?你们男人都只会凭着下半截活的吗?”没有丝毫羞耻,冯雪冷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话。在她看来,牧雨尘无非就是还有非分之想。
“你要是敢逼我,我拼死也杀了你!”她面容平静,看不出波澜,但语中所透着的杀意表明她真敢这么做。
牧雨尘依旧没有开口。此刻,他只要一开口,架子都会摆不下去。索性,被对面女子误会也好,总也好过彼时性命不保!
所以他选择闭嘴,刀依旧架着不放下。另一边,他使自己烦躁的心快速平静下。
两人这一僵持便足足耗了好几个时辰过去。直到照进阁楼的光线也染了几分红意。两人依旧如雕塑一般,没有动过分毫。
误会继续加深,也不知是福是祸。但对面的齐安,却是在这几个时辰里恢复了一些伤势。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牧雨尘便将刀收了回来。迅速和冯雪拉开距离。
“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我放怕下刀,你会直接给我一鞭。现在我伤势恢复了一些,有了些自保之力,倒是你多想了。”不想误会加深,他解释了一番。
“以前我觉你也算得‘‘侠’之一字,可如今看来,你不单会算计人!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上登徒子!”骂了牧雨尘一句,便向阁楼一间单间径直走去。
“没什么事,别烦我!”关上房门时,她瞪了牧雨尘一眼,美眸中闪着光亮,倒是有种别样的风情。
“是我想多了吗?”牧雨尘自语道。
多年的刀尖舔血,加上杀手的本能,让他很难去相信别人。且修行的残酷,也不容相信别人。
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多想了。冯雪是蛇蝎之人,但已无了二次杀他之意。
不过转念一想,牧雨尘也觉自己没做错,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对的。凡事不能抱侥幸心理去看待,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被反杀!
修行之人修已心,不会在乎因果。
只是今日这因,来日所种又是何果?许是风花雪月、把臂同游、游山戏水。又许是镜花水月、浮生半梦、有缘无份……
回到自己所居,牧雨尘便打开了流金丹的卷轴看了起来。他倒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境界,可也明白自己的情况。至于在一剑术上,他也觉随遇而安即好,硬求是急不来的。
不过在这丹药上可能就是浪费时间,要炼丹至少也要是归一中境界的修行者,而他只是一个气海修行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都有一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何况牧雨尘正当热血的年纪。他就想试一试,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卷轴上所记炼制流金丹所需主药只一位,便是流金草,再者就是流金丹炼制时注意的事项,比如火候、炼制手法等。
又过了几遍眼,直到卷轴的内容烂熟于心,他便将卷轴合上,收到乾坤袋中。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他内心是有些火热的,当然想亲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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