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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安能够回复气力,木俞连是非常意外的,他怎么也不相信,齐安这么快就恢复了灵力,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隐匿着自己的修为。
但答案或许已经不重要,因为他马上就会死。
在齐安看来,这种小人往往到了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情形是绝对会求饶的。
但出乎齐安意外的是,在这个时候,木俞连却显得十分坦然,就好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义士,又或是他很早就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对于如今的死没什么可意外的。
他露出少年般的微笑道:“虽然我给你那么多不愉快,但最后的最后……”。
可还不等他话完,一道流光从齐安手中飞出,将木俞连的脑袋从身体上分离开,或者说这流光就是刀光,只是其速度太快,让人难以捉摸。
扑通一声,木俞连倒在了地上。而在他脸上齐安竟然还见到了许些安详,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也并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只是后来弟弟的背叛,喜欢的人爱而不得一系列事件,让他彻底变得不人不鬼。
这也让齐安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当初不是在西北遇到了尉迟敬山,或许他也会成为木俞连这样的小人。
而因为危机接触的缘故齐安一下子放松下来,疲惫袭来,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回忆起了以前御尉迟敬山在一起的日子。
印象里,他当初带他去西北,一开始并没有去杨柳城,而是在一个小地方待了,许久。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原本树的影子缩了又长、长了又缩,齐老刀与程烈才停止了谈话。
尤其记得那一次,当他们遇到如今大周朝廷高官程烈的时候……
那时尉迟山的脸色很阴沉,眼中对程烈的杀机毫不掩饰,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人若与他对上一眼,都会直接变为一尊冰雕!
因为作为当初护国公最信任的亲兵,恰巧是他出卖了护国公。
而程烈却是露出复杂的神情,对齐安似有歉意和无奈,可更多却是一种犹豫。只是不知,他在犹豫什么。
“走!回去!”尉迟敬山面色阴沉,对齐安扔下一句话。
尉迟敬山的反常齐安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尉迟敬山为什么会认识程烈。可他也不明白尉迟敬山为什么连个说法都不讨一下!!
“回?回哪儿?”齐安还是不敢相信一样,明知故问看着尉迟敬山。
明明他们护国公府的仇人就在这里。
“回村!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尉迟敬山话语嘶哑,且因为把体内庞大的杀机强行压下去,他的面部都有了扭曲!
齐安很想再问为什么,可他明显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和对程烈的杀机!
没有再问为什么,齐安很老实的跟在尉迟敬山身后,向他们隐居的方向走去。
程烈也没有了再出手的意思,而是眼神复杂看着尉迟敬山几人,在远处变成几个黑点直到消失!
“军侯是个什么意思?斩草除根的道理都做不好?”几乎也就是此时,程烈身边腾起了一股黑雾,雾里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只听话语,都让人觉寒气逼人!
“双木大人,有事吗?”程烈像是知道黑雾里的声音要问什么,故意打了一个哈哈!
黑雾如扩散在水中的黑墨凝结起来一般,渐渐凝实,形成一个身穿黑袍的和尚。宽大的黑袍把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他正是前大理寺正卿双木。
他对着程烈阴笑道:“侯爷既然为朝廷做事,做事就不可做一半啊!”
说着,双木一双眼睛竟然冒出绿光,原来一张英俊的脸,也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十分瘆人!空气中的温度也骤然下降,而青年周身竟然飘起了黑色的冰晶,一股彻骨的寒冷便向程烈压去。
“大人要什么,直说吧!”程烈也是运起身上的真气,才勉强把这股寒意驱散一些。
“侯爷就是痛快!我要四十九个男婴,八十一个女婴!”青年一下收起了身上的寒意,笑了起来。
对于青年要这么多婴儿程烈也是略知一二的,但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对青年道:“你随意。这些事你不必问我!”。
“哦!军候,我有些私事还想私解一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青年说得很随性,可话里却充满不容反驳的意思。
程烈一下沉默了,他明白青年说的是什么,眼中的情绪也越加复杂起来。许久不给青年答复。他想着这双木也是得道高人,既然也是这样的货色……
“侯爷,既然你已选了一个答案。那么无论对错,都没有回头路了!别忘了,你想要的是什么?”正当程烈越发犹豫时,似魔音一般,青年的话在程烈的耳边响起。
这些话似是给了程烈一个答案,让他眼中再也没有犹豫。或者说再看他的眼里,已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
回到村落已经过了一个月,可齐安却有种恍如隔世、梦还未醒的感觉。对于尉迟敬山为什么不对程烈出手,尉迟敬山也一直不肯对齐安说出。
村子里少了有教书先生在的郎朗书声,和憨傻的孩子,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村西头,男人们扛起农具走向田间,开始了又一天的劳作。妇女们也依旧聚在村西头织布说着闭碎之语。村东头,绿林好汉们也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不提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只是自回来那天起,少年们再也没人想着读书了。他们依着父辈的足迹,也扛起锄头走向田间,开始面朝天,背朝土的生活!
村东头的铁匠铺里,本就寡言少语的尉迟敬山,话也更少了,对外界的事也不再过问,更专心于他永远也干不完的铁匠活。
齐安也变得经常不回铁匠铺,更多时候,他都是靠在铁匠铺外的大树上,吹着夏夜可拂去人浮躁的风过夜的。
这天,齐安想去看看教书先生人。一开始,齐安是想把教书先生人接到铁匠铺里的。但这顽固不化的老学究哪怕神智不清,脾气却是一点都不改!
无论齐安把他接到铁匠铺里多少次,这个老学究他都会跑回学堂里。好像学堂有什么在一直吸引着他!最后就连尉迟敬山也气得骂了他一句“老穷酸!”,也只好作罢!
反正村子也不大,从铁匠铺去学堂也就不大会功夫。但齐安还是不放心,时常会去看看教书先生。
也其实那个时候的齐安并不喜欢念书。
再次回到学堂,门是紧闭着的。齐安推开门后,一股灰尘便向他扑面而来。
学堂里的东西依旧,只是却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房梁上也结着几个蜘蛛网。一个月未曾打扫,这学堂就像许久未被人打扫过的一样,给人荒废许久的感觉。
齐安长长吐出一口气,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教书先生,齐安也只当他是去哪跟个孩子一样疯玩去了。
看着学堂荒废的样子,齐安也不忍它就这样真的荒废下去,找来一把扫帚,就扫了起来。
“谁?是,先生的学生吗?”齐安正打扫间,一个女子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
齐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声向外看去。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子正向学堂走来。
女子虽生得不是国色天香,可却生得极为质朴,一张脸看去十分的干净。女子正是教书先生一直惦记着的杨家俏寡妇玉兰。
教书先生就在她身后,想了几天,也没有医好。这是一个很憋足的借口,齐安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但这是尉迟敬山特意对他叮嘱过的。
而教书先生之所以会神志不清是被双木给吓的。
齐安觉得若是让他自己编一个,也要比这好上不少。
“哦……哦。”玉兰话说得依旧很不清楚,但从她神情看来却是完相信齐安的话。
这也让齐安很诧异。他想起尉迟敬山给他这个憋足理由,是这么说得:村村西头的人们都是淳朴的。而太过完美的理由,对质朴的人来说,很容易察觉是假的。
看着眼前的情形,齐安对尉迟敬山的话有了几分理解。
“其实先生痴傻也是好的。不让又要偷看杨姐洗澡了!”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一般,齐安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玉兰的脸就是极红的,可随着齐安的这句话出口,她脸红的更厉害,就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十分诱人!
场面一下尴尬了下来,齐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很不好意思走出了学堂外。
在远处,借着过人的目力,齐安看到教书先生像个孩子一样看着玉兰,脸上洋溢着微笑。
少年们虽不再读书,在田间劳作。可劳作过后,他们乘在阴凉的树荫下,喝着解甘甜的泉水,脸上也是开心的笑容。
齐安也有些明白,尉迟敬山为什么要压下杀机和他回村了。普通人要的只是平安,于齐安、尉迟敬山以及他们一帮江湖人来讲,求得也只是一个“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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