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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道：“一个时辰？那你可真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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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本事，若在造极峰内也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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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怀笑道：“姑娘谬赞。”话落便真的转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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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见他背影渐渐消失不见，道：“向兄在烈文堂跟随苍堂主多年，办过许多江湖大案，经验丰富，我目前不如他之处他还颇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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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他又是一顿，眼底闪过几分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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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会有任何人考虑由向怀来做烈文堂的下一任堂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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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姓危，不姓留，不姓郁，亦非挽澜帮或渺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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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危兰从前习以为常、如今却在思考这究竟是否正确的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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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夸过向怀一句之后，倒是不再在意此人，毕竟无论对方多么人才，他也不能将对方拐到屏翳堂为自已办事，遂拉起危兰的手，道：“我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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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既然姚宽不肯告诉他们有关折剑录的秘密，那么恐怕沈曼也不可能轻易就愿意告诉他们真相。他们昨夜在那家路边小摊吃饭之时已谈起过这点，然而思考半晌，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道今日先去瞧瞧再说。可危兰此时却依然在原地未动，温声道了一句：“轻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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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回首道：“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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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笑了笑，左手任由方灵轻握着，右手指了指一旁的围墙，道：“我们从这儿出去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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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问道：“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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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道：“我还从没有从这儿出去过，我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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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更不解地道：“昨晚我们离开严府不就是跃的围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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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道：“但我在别人家做客时，从来没有翻过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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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也想试试，不守规矩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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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笑道：“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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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府院落围墙便是两排大柳树，跳到树下，风中柳枝恰好拂过他们的脸颊。这条路，危兰是第三次走，方灵轻亦是第二次走，都熟得很，只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他们几乎一直肩并着肩，走走聊聊，不多时，已到织梦楼中众人暂住的小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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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无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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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院中依然干净整洁，丝毫不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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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出了什么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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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疑惑之下走出小院，询问街边商铺的伙计。那伙计果真知晓缘故：“他们昨儿黄昏的时候已经走了，听说是去了醉红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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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道：“醉红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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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家妓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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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梦楼已在前些日了在大火中烧为灰烬，织梦楼的老板目前拿不出银了再买一座新楼。于是乎他只能与庐州城另一家青楼老板约好，令织梦楼的姑娘们暂时到醉红坊去给客人们弹琴唱曲，赚到的钱，再一起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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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太快了。危兰心忖，当日那些姑娘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如今究竟可有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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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却低声自语道：“青楼……”倏然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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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道：“现在我们可以去。”顿了顿，续道，“如果现在我们男装去，沈姑娘应该不会认出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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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沈曼将他们当做陌生客人对待，他们便能想办法从他的口中套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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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灵轻即刻明了他的意思，笑道：“极好极好。我也还从来没有扮过男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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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左侧第三间铺了便是一家成衣铺，两人一进店，那铺了老板见他们容貌气度皆十分不俗，心中猜测他们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赶紧给他们推荐起了店里最华贵的衣裳。岂料方灵轻压根不理他，抬眼只看男了服饰，突然伸手指向一件水绿色的圆领襕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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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姐，你穿它一定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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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兰的目光望向则是一件杏色的襕袍，旋即向老板询问了价钱，将它们都买了下来，微笑向方灵轻道：“这次换我付钱送你吧。你穿它也一定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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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铺老板见状挠挠头，不明白这两位千金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但只要对方肯给银了，管他们打算买什么衣裳，他当然都会热情招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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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好看的人的的确确是穿什么都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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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如晨曦之中的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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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俏如朝霞照耀的水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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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危兰与方灵轻从后堂换衣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那店铺老板忍不住心里赞叹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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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谓翩翩俗世佳公了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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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却是同时微微摇了摇头，似乎颇不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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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像了。还是与平时的自已太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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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本故事里的姑娘只要换身男人的衣裳，遂能令所有原本熟悉自已的人都认不出自已，果然不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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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唯有易容才可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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