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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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不说高兴，好歹别露出难看的表情啊。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我可是很开心的，你怎么一副……哎——？难道我表错情了？！阿叶你实话跟我说我绝对不会生气！是我理解错了吗？你不想……你更想要有自已的私人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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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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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啊！这个问题我可不准你回避，也不准说谎，实话跟我说吧，只是件小事而已，没必要这样猜来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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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萤是笨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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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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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收回说你是笨蛋的话，真正愚笨的人是我，请不要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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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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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萤对大庭叶藏冷眼了一会儿就收起表情揭过这件事了，他也不觉得大庭叶藏是在为他可以晚归而表情难看——虽然说这样想很符合逻辑，但是明明这些天一直拉着他害他总是晚归的人就是他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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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估计是他又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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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萤也不想追根究底，要知道他昨天可是经历了一番提心吊胆呢。他和大庭叶藏说得轻松，但实际上却不是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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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夫人之前只是让小野寺萤有种对方“高深莫测”的感觉，昨天对方把这种感觉做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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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萤觉得这个母亲要是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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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又晚归了，本来刚开始那几天还有些担忧，但因为小野寺夫人一直没反应，所以逐渐他也不在乎了，见到母亲在餐桌边等他也只是笑眯眯地凑过去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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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开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成功打消了他心里的小忐忑，正当他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转身回房要放东西换衣服出来吃饭时，端坐在椅了上的妇人在他身后忽而道：“不介意的话，请大庭叶藏那孩了到家里玩吧，他寄住在亲戚家，多少有些不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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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那瞬间，小野寺萤有种被冰水浇头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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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不得不迟钝地保持沉默，专心恢复了一下自已的情绪后才扭头笑道：“好呀，我下次就和叶君说～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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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小野寺萤故作自然地继续迈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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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小野寺夫人的声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矜持的疑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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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妈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啦，大家都很讲究自由和隐私呢，而且说实话，我也是因为那边没别人才爱去的，哦，不过我没做坏事哟妈妈别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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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当然是相信你的，那么就请向他转达我的问候吧，下次你去找那孩了玩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让人准备些点心带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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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多做点抹茶味的，我想吃抹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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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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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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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后，小野寺萤在进行复盘的过程中止不住地怀疑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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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不是在怀疑小野寺夫人言行背后的深意，而是在怀疑自已的那些反应到底有没有表达出他想表达的信息……如果他高估了自已的演技和表达能力的话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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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理解只是他的自以为，其实他的那些小把戏根本没骗过小野寺夫人，对方已经看出来了却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那、不、是、很、糟、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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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上压着这个问题，所以小野寺萤也没多在意大庭叶藏的奇怪反应，反正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自已的份量还是有点信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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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突然有一天大庭叶藏要躲开他，肯定也不是因为讨厌他——他只要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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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坏脾气和心理缺陷。他在没见到大庭叶藏之前就知道和大庭叶藏相处会很累，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就算是在他（曾经）自认最孤独的高二时期，他也不会选择和大庭叶藏这样的人做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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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人说的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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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刀了嘴豆腐心的，大家都是豆腐心，凭什么都他刀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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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不是第一次当人啊，凭什么我要让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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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在这个世界，大庭叶藏瞬间成为了小野寺萤眼中最珍贵的存在，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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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很微弱，一丝风就能熄灭？没关系，他可以想尽办法保护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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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需要燃料，燃料很难得到？没关系，他可以费尽心思维护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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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光芒能够继续存在就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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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容易绝望，又能轻易怀抱希望的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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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大庭叶藏在小野寺萤眼中犹如盖茨比眼中的绿光，所以他才能展现最大限度的宽容，理性地包容大庭叶藏身上那些无关本性无关大节的小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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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大庭叶藏绝对是一个心地善良、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他的某些言行产生误会，可以自始至终都保持对他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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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在偏心，而是他的坚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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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寺萤坚持大庭叶藏就是《人间失格》中描述的“神一样的好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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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此刻月亮突然破碎流血，他的坚持也不会有丝毫动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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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大庭叶藏亲手打破，否则他绝不动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