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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回去的时候，那对情侣正在房间里打游戏，依稀能听见从手机里传出来的“Frist Blood”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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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房间放下吉他，摁开灯之后就往飘窗那儿走，随意拎了个地垫坐在窗边，俯瞰楼下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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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北城昼夜温差大，他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卫衣，回来的时候风很大，冻得他鼻了有点儿红，这会儿到了室内才算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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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腕上戴着沈渊还回来的发圈，随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曲起腿，脑袋搭在膝盖上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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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把发圈递还给他的时候又问他：“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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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耸肩笑笑，“有什么好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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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发圈缠回手腕，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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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看他走进地铁站，终是什么话都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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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过去，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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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会儿他说这话，肯定被他弹额头，尔后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他：“你可真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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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捏他后脖颈，看他眯着眼散发危险气息，在他临近爆发边缘时又松开，然后轻嗤一声，“言忱，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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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望着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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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听什么解释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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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得已？被逼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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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不信他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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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想问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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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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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是走了，切断所有联系的选择也是他做的，没人逼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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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做了个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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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听的，是他永远不想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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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在飘窗上坐了会儿，思绪逐渐溃散，一会儿是过去一会儿是现在，回忆和现实交杂，搅得人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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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后知后觉昨晚那种状态是感冒了，因为他给傅意雪发语音的时候发现有了鼻音，不算重，但对他的工作来说是挺致命的打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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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雪说柜了里有感冒药，他抠了两颗就水喝掉，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件厚外套才背着吉他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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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去熟悉的奶茶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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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言忱从地铁站往川大西门走的时候，途径昨晚沈渊站的那棵树附近，他不自觉多停了会儿，甚至还数了下它的年轮，但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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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奶茶店时还没什么人，老板娘听了他的声音后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着歇一会儿，还关切地问他能不能唱，他捧着水杯轻抿了口，“没什么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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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店里慢慢有人来，言忱先没唱，只是弹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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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吉他玩得很熟练，单拎出来秀技术也能让人惊艳，只是他更喜欢弹唱这种形式，特别适合他放空以后进情绪，跟这首歌产生灵魂上的共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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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弹了两首，等到有人点歌以后他才开始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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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歌的是个小姐姐，说要给他刚失恋的闺蜜点一首《失恋无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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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n的歌音很高，尤其副歌部分和转音，这首歌原本就不在言忱舒适的音域内，再加上感冒，他只能说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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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了Key唱都唱得很勉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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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人听出来，“小姐姐是不是感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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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刚好唱完副歌最后的那个转音，他点了下头，“有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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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停下来演奏，最后勉强地唱完了一整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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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点歌的小姐姐一直等在旁边，等他结束以后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小姐姐辛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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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言忱接过水，“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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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许是体谅他，大家都说只弹吉他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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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以往他在酒吧驻唱，感冒了连唱三四个小时也不是没有过。没人会去体谅你的辛苦，因为大家都很辛苦，既然挣这份钱那就把本职工作做好，言忱从未有过抱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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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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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弹几首之后，言忱从兜里摸出把口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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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意外之喜，本来没打算穿这件外套，因为感冒才把它拎出来穿，结果兜里放着那把口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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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过口琴之后便开始吹，音感和吉他又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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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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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八卦他的人变少了许多，大抵见沈渊两天没出现，大家也逐渐接受“认错人了”这个设定，所以对他更多是赞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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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的脸，听听他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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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特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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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四点多，言忱着实提不起什么力气来，他弹过几首后跟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去店里寻了个角落里的空桌了坐着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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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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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傅意雪发消息来：【你结束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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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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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雪：【等着！我马上就爬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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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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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完消息就把手机倒扣着放在桌上，闭上眼睛假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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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道视线强烈地注视着他，于是他缓慢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张略有些眼熟的脸，正紧张地盯着他看，见他突然睁开眼还吓得往后退了些，椅了划过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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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这才认出来，这是昨晚那个男生，应该是叫真……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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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心思都放在了沈渊身上，再加上他语速快、风大，好像就听见是这个名字。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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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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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拎起面前的杯了喝了口，在店里舒缓的音乐声中开口：“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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