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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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顿与父母从房间出来，回到礼拜堂，资质测验已经结束了。老班森和汉娜还处于极度的惊喜和难以置信之中。

夫妇俩简直觉得这个月发生的一切像是场梦一样，先是天上掉馅饼捡到一大笔钱，大大改善了生活，今天儿子林顿又被检测出优秀的资质要去圣都学习，难道是光明神垂怜，美好的生活就要从此开始了吗？

正要和父母回家，林顿突然看到门口站着艾米莉和里弗森牧师，艾米莉向牧师行了个礼，牧师亲切地拍了拍艾米莉的肩膀离开了。

艾米莉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她也发现了林顿，走到林顿跟前，想要说些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了林顿身上那枚精致的学徒徽章。

艾米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枚徽章，待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后，她的神情更加黯淡，向林顿父母问候之后便道：“可以和我一起走走吗？”

林顿见她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对父母道：“爸妈们先回去吧，我和艾米莉说几句话。”

汉娜和老班森用“儿子长大了”的促狭眼神看了看林顿，在林顿尴尬的表情中走远了，林顿也收起心情，和艾米莉并肩走出教堂的大门。

两人在乡间的道路上一直走着，艾米莉却迟迟不开口，林顿只好问她道：“刚刚在和里弗森牧师说什么呢？”

艾米莉没有回答，而是低声道：“知道吗？林顿，我真的很羡慕。羡慕到——都有些嫉妒的程度了。”

没等林顿说话，她又自顾自地道：“我从小就觉得自己要成为一个圣职者，这个信念坚定到我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除此之外的其他可能。”

“为了这个目标，我从刚懂事就开始每天按时做祷告，在刚识字之后就开始诵读圣典，读到几乎每句话都能背诵下来的程度。因为这个，我时常受到西斯塔修女的奖励，修女也对我信心十足，认为我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正式的牧师，经常把自己私人的藏书借给我看。”

“但读了圣典和很多教会典籍的我渐渐了解到，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牧师并不是只要信仰虔诚那么简单，因为牧师是主在人间的代言人，是拥有神力的存在，想要成为牧师必须拥有能够适合接收神力量的身体和灵魂。”

“知晓了这一点之后，我一直以来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我很害怕自己在资质测试中被检测为不合格者。结果今天的测试，虽然我的资质不高但好歹还是具备接受神力量的资格的。”

“我松了一口气，也有些沾沾自喜，但看到的表现之后，我那丝得意瞬间消失无踪。”

“林顿，里弗森老师和我说了，他说拥有整个大陆都难得一见的最优秀资质，可以说…简直就是为了成为一个牧师而生的。托马斯神官也一定会安排去圣都的神学院深造，将来很有可能成为罗塔村甚至整个王国的骄傲。”

“听了里弗森老师的话，我真的好羡慕啊，同时也好不甘心，为什么我那么虔诚，却比…差了这么多呢？”艾米莉说到这，眼泪终于还是从她脸上滚滚而下。

林顿暗暗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艾米莉，只好顾左右而言它：“刚刚称呼里弗森牧师为老师？”

艾米莉抹了下眼睛道：“是的，里弗森老师找到我，他跟我说，以我的资质，还不足以被神官大人直接拣选到教廷总部的神学院去学习，他希望收我做学生，教导我神圣之道，我虽然资质不好，但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就拜入里弗森老师门下了。”

里弗森牧师林顿是知道的，也曾经用探查之眼查探过，白发苍苍了依然只是初级牧师，这个年龄还是个初级牧师自然没有什么进阶的可能性了，被他收做学生在村里人看来或许是很荣耀的事情，艾米莉也知道，里弗森牧师年事已高，可能是想要找一个接班人了。

然而对心比天高的她来说又哪里会满足于一生呆在一个小村庄的教堂里呢？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的资质不够，自然只能留在村里，羡慕地看着林顿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看着他走出罗塔村，迈向更广阔的舞台。

收起心情，艾米莉提起精神道：“无论如何，恭喜成为牧师学徒啦！到了圣都可要好好加油，不要浪费了神赐予的天赋哦！”

她熟读圣典，自然知道林顿胸前那枚徽章的意义。

可别小看这枚学徒徽章，它是教廷在籍牧师学徒的标志，也是成为正式牧师的一个台阶，一般是要在神学院入学后的正式测试中，通过数项考核，被认定初步掌握了神圣之力的资质优秀者才会下发的。

这种学生一般是教廷高层的直系子弟，在入学前就在家族接受过初步的教导，而资质普通的学员往往只能在入学一个学期后才能拿到这枚学徒徽章，正式成为教廷最底层的神职人员。

如林顿这般以平民之身在进入圣伯多禄神学院就读前就能被赐予学徒徽章的，虽然不是没有先例，但也是相当少见的情况了。

托马斯神官提前将这徽章给了林顿也看得出他对林顿的重视和看好。艾米莉这会已经调节好了心情，虽然心中羡慕，但身为林顿的朋友，她也真心为林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