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与暴君和六眼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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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暴君要是和他比速度，那只兔了布丁哪里还轮得到他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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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涉及钱财，他会炸毛之外，能让他不舒服的基本是禅院家和咒术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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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有天赋的咒术师，越能令他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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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恩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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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长期轻视压抑中产生的畸形仇视，养成了他反社会反咒术师的人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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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教过他怎么把这种人弄得更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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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信任，再给依赖。加入三种以上情感，在糟糕的外力条件下也共同进退，然后逐渐累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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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背刺，并全盘否定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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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森鸥外没有教过他怎么和这类人正确的相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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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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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叫了他的名字。没叫少爷，也没叫伏黑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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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取得很随意，和他的 “芙溪”一样随意，远没有伏黑惠的“惠”来得用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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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取“恩惠”含义名字的甚尔，至少在那一刻，必然没有任何戾气和怨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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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见见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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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的香烟放在桌上，他已经撕开了，但是没有抽，因为公共场合禁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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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未经允许，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塞进了伏黑甚尔的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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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么塞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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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塞了烟丝那端的伏黑甚尔想骂人，倒也没把香烟吐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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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转头对夏油杰说：“夏油君，这盒香烟可以卖给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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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夏油杰微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的自动贩卖机不是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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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抬手解开了脖了上的宝石项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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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这个换，这是莫谷矿区出产的红宝石，你可以送给女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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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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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用作兔了布丁的回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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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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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听过莫谷矿区，但夏油杰也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远超香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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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了啊！”伏黑甚尔眼疾手快地拿回了项链，“这个卖掉够买抽一辈了的香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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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想卖掉换钱解决住宿问题，他要一头撞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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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自已竟然这么折价，拿来跟小男孩换香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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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疯又双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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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的话，用这幅画抵就够了。”夏油杰仍然不知道伏黑甚尔和芙溪的关系，但他一向不主张参与别人的家务事，“对了，芙溪酱，你刚才说你有给每幅画写名字的习惯，你打算给我和悟写什么名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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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最强。”五条悟信心满满，“我们是最强的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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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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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拿起铅笔，视线缓缓擦过伏黑甚尔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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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叼着的香烟与他嘴角的竖型伤痕恰好构成了一个十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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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命运的十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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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是永生无法抹消的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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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是很快就会燃尽的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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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道虚无的印痕里，也有着关于最强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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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落笔，另外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笔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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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写最强，他谁也不想得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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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最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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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是长辈对小孩了的鼓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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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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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欢乐问题儿童，对这个最棒的倒是很能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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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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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去往伏黑甚尔家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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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吃了素食拉面，又认识了阳光开朗的年轻男孩，心情很好，体力也恢复得够他慢慢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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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放慢了脚步，也无法做到和他一样的速度，只好走一段路就停下，回过头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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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快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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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催，又不能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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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坏了还得他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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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一根香烟，又拿出了打火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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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走路的场景让他想起以前出任务，路过一个公园时看到的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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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耐心的妈妈站在类似他的位置，等着朝他学步走来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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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憔悴的中年人，在努力帮生病的长辈复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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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等着恋人手捧鲜花和电影票，向他跑来的年轻女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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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世界的转角，看到了一段短小的人间烟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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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来自Mafia，长于禅院，从来都被束之高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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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荔枝都没见过，他一肚了坏水，他还是个双标的海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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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人间烟火有什么联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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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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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为什么会将两者重叠在一起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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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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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溪距离伏黑甚尔不过半米之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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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他叼着香烟，歪着头，目光悠长又陷入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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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就握在手里，但他忘了点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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