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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我没再出过屋,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抄了一遍,许是怕我畏罪寻短,就连布条和尖锐之物都一并收了去,只留下衣服被褥和一些基本生活用品。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我自觉好笑。那天都说了如果自戕会累及家人,我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何况当真想死,即便只有一面墙也能一了百了。再说既然做到了如此地步,那么对于很多人来说,我已经是个死人,又何必怕我寻死觅活而防范的如此严格,难道还想让我再攀扯出些什么不成。
屋外有把守,一日二餐都是经过外面的人翻来覆去的检查后才被送进来的,饭菜不算丰盛,倒也还新鲜。反正没什么胃口,也不在意,每天只是少吃几口续命罢了。
庞嬷嬷、小顺子、晚晴和云惠那天后都被带走。想来庞嬷嬷、小顺子和云惠三人都是不知情的,虽然担心他们的安危,却也并不怕他们说些什么。只是对于晚晴,终究是有些不安,只望她能守住口风,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不能说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这样过了一月。这样无所事事又忧心寂寥的日子分外难熬,除了整日倚在临窗的榻前望着窗外的萧瑟和偶尔驻足的寒鸦发呆,也没有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事情。
屋外的雪下了一茬又一茬,依旧是水墨丹青般的景致,却已经没有初来时的心境。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开始淡忘曾经那个时代的一切,也忘了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岁月静好,如今的确是静了,可是却并不好。我把玩着手中的鸢尾紫玉佩,这是近身之物,因着没有大碍,苏培盛并没让人搜拿走。还记得那天他送我回来,让人开始抄屋子时,将我领到一边说了句:“主子对格格是有心的,只是格格这性子太倔了,今个这事只能怪格格太不当心,主子便是想护也护不住。”
有些人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懂你在想什么,有些人哪怕说了一万句话却仍旧无法明白你的心思。如果胤禟是前者,那么胤禛便是后者。不知何时起,我会将两人拿出来做比较。
这一年来,胤禟虽然从未说过什么,可是他对我所做的点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心里明白我和他之间那些没有说出的感觉代表着什么。我们都清楚知道有些话一开始没说,一旦有些事成为定局就更不能多说。我为他心动,但终究不可能。
至于胤禛,那是曾经的一个梦,对于他的感觉是仰望,是敬佩,也有倾慕。我不否认在我心里对他一直以来都有着不同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爱情,但是却是穿越了两个时代仍然挥之不去的感觉。所以我待他一直是特别的,我心疼他,怜惜他,我也希望自己对他来说能是特别的存在。
可是,这一切并不现实。或许是我不够努力,也或许是我没有明白这个时代里的女人与男人的相处方式。也许真的只有乌拉那拉氏虚伪的大度、宋氏做作的低调与羸弱、李氏在胤禛面前的体贴、温婉和顺从,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能取悦他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懂他的女人。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底,才会输得一败涂地。
屋门吱呀一声开启,我收起玉佩望向来人,诧异却平静。
“怎么是你?”心头虽是五味杂陈,脑子却异样清明,抬眼间对着来人莞尔一笑。
来人是胤禛,大年三十的这天应该是府里内外都最忙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这让我想到是不是最后的时间快到了,狗血剧里不都是在最后的时间,男主出现来问即将杀青的女配一些话,然后就让人赐死对方吗?我突然为自己还能有心情自嘲调侃感到庆幸,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我,没有沦为只会摇尾乞怜喊冤求饶的可怜虫。
胤禛依旧是那副清冷肃然的表情,脸上挂着疲惫,他看着虽显憔悴却依旧一脸笑颜的我皱了皱眉,说:“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我依旧靠在榻上没有起身,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狼狈,只是很多人觉得这样才是我最好的下场,不是吗?”
“难道你不想为自己辩白吗?”胤禛走到我面前,用他那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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