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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的宜妃郭络罗氏就是胤禟的生母,原本在康熙帝在位时就非常得宠,与康熙帝感情深厚。康熙帝过世时,郭络罗氏也在生病,得知康熙的噩耗后,她坚持乘着软榻扶病直奔康熙的灵堂。大概是过于悲痛,又或是郭洛罗氏一向得宠,她竟然不识时务地跑到了胤禛生母乌雅氏的前面,这让胤禛心里憋了火。后来,在处理康熙丧事时,郭洛罗氏对胤禛存着怀疑与愤懑自然对胤禛摆出母妃的架子,态度很是不善,如此一来彻底把胤禛对八爷党和胤禟的芥蒂连带着对她之前的逾越之举给一并算上,不仅到现在都没有给她一个太妃的尊封,甚至在腊月初三那天将她用了几十年的贴身太监张起用以违禁做生意的租罪名发配到土儿鲁去种田,让她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在自己寝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对于郭络罗氏是心中存着感激的。一来是念及胤禟对自己这些年的情谊与帮助,但大多也出于对前世《康熙微服私访记》中根深蒂固的宜妃形象很有好感,故而对这位太妃有种天然的亲近。二来也是因为初入宫时,在胤禟的授意下,尽管郭络罗氏自己的处境也极其艰难,却仍设法对我有所照应与提点。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她其实是个豁达温和的人,也难怪康熙在世时会对她数十年的百般疼爱。
不过今日的簪子并非是故意选了这支,只是自己对服饰妆容一向不甚上心,便由着贴身服侍的冬梅看着办。
“冬梅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支簪子,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内心不自觉的如此腹诽,侧目瞥向身旁伺候的冬梅。冬梅此时噤若寒蝉地站在身后,她的双手惶恐地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微微泛白,小脸也因为惊惧变得煞白。
如预料中的一般,一向不喜欢郭络罗氏的胤禛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原本的热闹席间仿佛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气氛顿时尴尬万分。
我垂眸不语,此时不是该开口反唇相讥的时候,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因为我知道大殿上的人其实也在观察我的反应,他是个多思多疑的人,必定也想我的反应中看出端倪。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只有这样他才会有自己的判断与思量,才能将对我的迁怒降到最低,或者他或许如此一来还会让他给我私下解释说明的机会。
我此时关心的并非是胤禛会怎么在这样的场合公然对我出言责难。以胤禛的性格,加之这些年的情分,无论他此时心中多么膈应不痛快,都不会在如此吉祥喜庆的时候对我发作,让我难堪。
我知道这一点,李氏更是知道。正是如此,她才敢如此放肆作为。只是话说回来,胤禛当下不便发作,事后必然会迁怒怪罪,或许这样做会让胤禛因为介意郭络罗氏对我的示好而与我嫌隙更甚,甚至因为对我与胤禟的关系诸多猜忌加深而开始厌恶冷落我。可是以胤禛锱铢必较的性格,让他大过年就心情不痛快且明显是在故意使坏的李氏,又如何会不加以惩治。
李氏早已过了不谙世事的年岁,即便脑子再不好使,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这是做好了与我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打算了吗?可是如此浅薄的伎俩就想完全将并未失势的我扳倒,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她到底是凭什么有如此的自信?她的倚仗是什么?她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心中又开始弥漫起那股本能的不安,似乎那张看不见摸不着的阴谋之网愈发紧密起来。
大殿中的尴尬气氛在胤禛的沉默中持续发酵,我不开口接话,李氏挂着一脸得逞的笑意斜睨着我,似乎等着看我如何出糗,本应出声打圆场的皇后乌拉那拉氏许是知晓胤禛对郭络罗氏的积怨颇深,也不愿在这样的时候出面自找麻烦。钱氏见状有些心急,想开口帮我说话,但这么多年的默契让她意识到此时贸然行事很是唐突,恐怕未必与我有益,于是也只好在一旁替我担心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看来胤禛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我开口说点什么,他是想听我自辩?还是想逼我当众与郭络罗氏划清界限,只要我开口就意味着同时与胤禟当众划清了界限,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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