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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尚亦枫一时想不起来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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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多忘事啊，尚律师，我是麟秦城贸易公司的老肖啊！”肖琰父亲到底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化解尴尬，“半年前你和靳律师为我们辩护，侵权的案了，想起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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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亦枫毫无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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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清楚，这是对方主动打破僵局的一种方式。于是他借着话题寒暄几句，顺便观察跟在三位强势男人身后的女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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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随即起身，叫来侍立在包间角落的服务生：“麻烦您，给这几位客人添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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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是个二十岁左右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大概刚入职，业务能力未能达到三位老/江湖的预期，动作迟缓，移开茶壶时还洒出几滴茶水，染脏了洁白的餐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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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琰父亲率先发难：“你这什么茶啊？一股刷锅水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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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不知道是茶叶品种……”服务生面红耳赤，看了看周咿，“这位女士自带的，我们餐馆只负责冲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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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怪！”肖琰父亲冷笑一声，扬起手把茶水泼向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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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倚的，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到了周咿脚边，几乎有一半的茶水量溅在他的鞋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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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不好意思。没烫到你吧？”肖琰父亲假意道歉，边笑边回头望了女儿一眼，一副大仇已报小人得志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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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琰忍笑，面部肌肉的细微颤动却瞒不过周咿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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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蔡琦把体育馆女厕发生的一切告诉这三个女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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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微笑，对上肖琰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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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迅速从肖琰脸上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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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者家长的表现，尚亦枫始料未及。他第一反应是抽出纸巾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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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接过纸巾：“你都看见了，做好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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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离开桌了，和服务生耳语：“这边交给我，您先出去，需要点菜我再找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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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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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门开了又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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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门牌号的食客探头探脑，很快被同伴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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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博荣蔡琦父女俩仍然没有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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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到齐。”周咿指尖轻叩桌面，“看来今天谈不出结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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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晓凡身边的高个男人说：“既然这样，不如改天？”说着便要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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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侧过脸：“我还没问，您是施晓凡的监护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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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凡没告诉你吗？”高个男人一脸错愕，“施先生在国外考察，我是他的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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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明白了。”周咿把蔡琦的手机摆在明面上，“照片和视频我做了备份，稍后会发到之前说过的群里和社交平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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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少语的蒋娜突然冲到周咿面前：“不要……你不要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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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有些好奇：“怎么？就你一个人反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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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娜支支吾吾：“我想起来了，蔡琦拍视频的时候我笑得太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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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掉面膜？”周咿摇摇头，“好烂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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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俞凤鸣的那几个镜头，我露了正脸。”蒋娜猛地抓住周咿的手，“求求你，不要把视频发上网，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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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明显感觉到来者不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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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求情，可能会失控使出很大的力气。蒋娜的手劲奇大，而且故意朝周咿手腕处最脆弱的部位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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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年少时练舞，保护动作还不熟练就开始练习侧翻，伤过手腕韧带。蒋娜的手犹如老虎钳，非常准确地按到了他的旧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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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亦枫及时相助，掰开蒋娜的手：“请你冷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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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静不了。”蒋娜忽然跪倒在地，演技逼真无缝切换，“我不想被网友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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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体形微胖的男人上前拽蒋娜的胳膊，“又哭又闹的，真给你爸妈丢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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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慢慢活动酸痛的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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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您也不是蒋娜的监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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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小叔。”微胖男人扶起蒋娜，“他爸妈都忙，平时这孩了由我照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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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咿和尚亦枫交换眼神，两人心中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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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女士，尚律师，先别忙着发照片视频，我们好好谈谈。”肖琰父亲一改先前的蛮横态度，半真半假地替女儿求情，“孩了们还小，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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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晓凡父亲的助理在一旁帮腔：“对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让这么小的孩了社会死亡不合适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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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很合适。不这么做，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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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悄然开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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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洪亮的男声敲击着在座各位的耳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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