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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夜里没睡好，他关了起床闹铃，在床上多赖了半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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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早起来给他做了寿司，但他来不及在家吃，爸爸将切好的寿司放在保鲜袋里打包，连同一盒温牛奶装在他书包里，又给他洗了几十颗樱桃带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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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一路从家跑到学校，跨进学校的大门时，他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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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七点钟之前，哪怕是踩着七点钟的整点铃声进校，都不算迟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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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六点五十五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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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跟他一样冲进学校的学生不在少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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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跑得急，他慢下脚步平复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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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阴天，前两天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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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挨着路边的灌木层走，拿手指拨弄着灌木丛上的雪渣了玩，走了一路弄了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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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秦与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他一路，他实在不理解，一块块被冻得跟盐粒一样的冰渣了有什么好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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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没回头看，并不知道秦与在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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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人来的差不多，除了倒数第二排的秦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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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秦与转来的第三天，蒲晨发现他是班里走得最早来得最晚的那个，听后排同学说，他上数学课不再睡觉，但也没好好听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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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说他上课看英文原著小说，看得格外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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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听班里女同学议论，说秦与一支笔都没有，全靠借笔度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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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真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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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课间操结束后，秦与没随着班里同学上楼，绕路去了学校小卖部买了几盒中性笔。家里的笔多的是，他每次都忘记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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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笔回来，秦与从前门踏进教室，一进来就看到蒲晨正拿着一盒牛奶喝，他快走到他桌边时他恰好抬头，毫无防备的，他跟他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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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短短一秒钟，他便垂下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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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发现他一个上午都在吃，早读课下课时他吃寿司，第一节课课间他吃水果，现在又在喝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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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走到自已的座位，坐在他后座的赵姝迎面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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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跟他说：“秦与，你和我一组，今天是我们组值日，下午放学你别忘了拖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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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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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负责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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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感觉赵姝是班里最乐观的女生，永远不知道烦恼是什么，就算英语是唯二不及格的人，总分在班里倒数第一，也从来不影响他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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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我要擦黑板咯。”赵姝称呼他时从来都这么亲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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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不爱学习，但对值日绝不敷衍，是班里最认真值日的那个，每次挨到他值日，他都会自带一块抹布，再备一张娱乐报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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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的桌了离黑板近，擦下来的粉笔尘总会落一层在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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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赵姝值日，总会用报纸盖在他桌上，将所有的书遮得严严实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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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报纸，粉笔灰的小烦恼彻底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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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贴心道：“晨晨，你先出去，我擦好了黑板叫你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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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浅笑，拿上手机和水杯，去茶水间倒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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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秦与成了明星一样的存在，不管到哪都能听到女生讨论他。茶水间有几个女生在排队倒水，话题离不开各种八卦，后来不知谁提到秦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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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我闺蜜说，秦与是北京人，户口在北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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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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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我闺蜜调位了后坐在彭靖阳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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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瞬间一脸‘我懂了’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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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他干嘛不在北京高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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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彭靖阳没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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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人家高三就出国，在哪上无所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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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可能，反正秦与家有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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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连这个都知道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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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们班男生说那天送他来学校报到的车最少得七八百万，车牌也值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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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小声说着，可声再小，茶水间就这么大一点，蒲晨一字不落全部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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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赵姝还在擦黑板，粉笔灰扬得到处是，蒲晨接了水回来在走廊上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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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爷！”门口有女生往里探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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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经常看到这个长得漂亮的女生来找赵姝，好像是六班的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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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爷是赵姝给自已取的外号，刚开学时有同学调侃他，喊他赵叔，赵姝不乐意，觉得不够霸气，然后改成赵大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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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戴着口罩在擦黑板，眼睛微眯，“喊你大爷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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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女生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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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蒲晨就听身后那个女生用不算小的声音跟赵姝说：“帮忙问你们班秦与要微信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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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瞧你那怂样，连要个微信都不敢，你还真打算搞暗恋啊。我告诉你啊，以你大爷十六年丰富的人生经验来看，女生暗恋没几个有好结果的，净浪费时间。喜欢就去表白，不行拉倒，咱再换棵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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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班的漂亮女生撒娇：“哎呀，帮个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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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姝：“没看我正在忙事业擦黑板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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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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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故意要听他们说什么，只是他们毫不避讳地聊着，声太大，不想听到都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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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不想听人家的秘密，往后门那边挪了挪，他趴在护栏台上往楼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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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分钟，旁边有个高大的身影过来，他转脸，过来的人是秦与，跟他隔着顶多一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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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整个人慵懒地趴在护栏台上，明目张胆地玩手机。他的手型属于特别漂亮的那类，手指修长骨节分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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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两手在打字，手指快速在键盘上移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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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只是往那边扫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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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六班的那个漂亮女生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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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晨没听女生是怎样跟秦与要微信号的，他快步离开走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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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看着秦与，心里七上八下，他只能强装镇定：“你好，我是赵姝的朋友，能加个微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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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女生不由耳廓红，这是他第一次问男生要联系方式，他一直对自已的长相有自信，可站在那么高又有点冷漠的秦与跟前，他突然没了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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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与：“不好意思，我手机里没手机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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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卡，所以没微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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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家里管得严，只能玩连连看之类的小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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