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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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冥邪，你还有完没完？”声音的主人满头银发体型修长，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灰袍子，戴了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色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若非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十有八九会被误当成年近古希的老头子。</p>

“没——完！”第五冥邪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尾音，他五官冷峻，身量颀长，头戴金冠，腰束玉带，着一袭繁复的朱红色锦袍，上面用墨金色丝线绣的盘纹栩栩如生。</p>

银发男子语气冰冷：“演武场那么多弟子在等着，你闹够了没有？”</p>

“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不敢明着抱怨，即便心生不快，也只会怨怼供奉大人架子大，呵，与本尊何干？”第五冥邪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隔空操纵着黑白棋子漫天飞舞，攻击得更密集了。</p>

银发男子心念一动，用数十道灵符列了个符阵，符阵释放出的光幕仿佛一个巨大光罩，竟生生将那些黑白棋子给阻隔在光罩外面，半颗都近不了他的身。</p>

“看来阿清这次闭关一年收获不小，竟能挡住本尊四成法力的攻击，啧啧啧，当真令本尊刮目相看呐！”第五冥邪笑得邪魅，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刻薄。</p>

“帝尊尊上，本座再说最后一次，本座姓沐名清，全名沐清，不叫阿清！”被个毒舌男一口一个阿清的叫着，银发男子表示：他真心想吐了。</p>

第五冥邪眸子一转，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原本那个名字就挺不错，好端端的非得改成这什么沐清，听着就跟母亲似的，你倒是说说看，本尊叫你‘母亲’，你敢答应吗？”</p>

“……”银发男子面具下的眼角抽了抽，也不管寸方攻不攻击了，沉默着拂袖撤掉符阵，径直转身往洞府而去。</p>

一开始叫他沐道友、后面是沐供奉，再就是沐丹师……</p>

总之，实在是不想再同这没脸没皮的毒舌男多说半个字。早晚有一天，他非得用丹药把那家伙给活活毒哑了不可！</p>

“哎？阿清这是要去哪？演武场可不在那个方向。”第五冥邪兴味索然地撤回法力，没有再继续攻击。</p>

银发男子头也不回地回了两个字：“闭关。”</p>

第五冥邪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他哪根神经，顿时面色一沉，眼中笑意全无，盯着银发男子的背影冷冷道：“你才刚突破又想闭关？洛清玄，你当真不要命了？”</p>

银发男子步子一顿，蓦地回过身来，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回答：“错，我不仅要命，还很惜命，该死之人一个个都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不要命，第五冥邪，你若再用那个名字挑战我的底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p>

没错，银发男子就是洛清玄，十年前雪域之巅那一战，他没自爆成功，因为雪衣在最后关头……救了他。</p>

原本洛清玄自爆必死无疑，但雪衣就在他怀里，距离也最近，所以赶在他自爆前，出手将他给打晕了。</p>

雪衣用灵元护住了他的心脉，不惜耗尽最后的灵力护他周全。</p>

待他再次醒来时，已然身在冥界，而第五冥邪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p>

一晃整整十年了，那日在雪域之巅所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p>

洛清玄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后他还在雪谷堆雪人，雪衣的腿疾也已经彻底好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和以前一样，雪衣在小雪背上追着他打雪仗……</p>

然而，他知道，回不去了。</p>

因为他在醒来的那日，曾苦苦哀求第五冥邪撕裂空间带他回雪域之巅。</p>

当他看清雪域之巅大战后的遗址时，瞬间心如死灰。</p>

他还活着，雪衣和小雪却是再也回不来了。</p>

第五冥邪盯着洛清玄平静无波的眼睛，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两人就这样静默无声地寸峙着，谁也没有说话，任由周遭落叶纷纷。</p>

良久，第五冥邪忽而剑眉一挑，邪笑着用一贯毒舌的语气说道：“本尊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太急功近利，修为提升快固然重要，但弊大于利，一旦遭到反噬，副作用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你要作死本尊不会拦着，但有一点你别忘了，你欠本尊良多，即便要死，也得先把债还清了再去死，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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